因为君上要入寺斋戒,武临渊调集了全部的青骑御卫队,昼夜巡查,从寺门至上下山围得水泄不通,原本香火鼎盛的佛寺霎时间冷清许多,寺内的沙弥除了早中晚的诵经之外没有半点娱乐,入了夜阿爹便去禅房与主持讨论佛经,阿娘则在厢房绣花,唯独苦了武静姝,如同坐牢一般在寺内闲逛。
所到之处皆有巡卫行礼喊声见过武小姐…如同坐牢一般。
用过了午膳武静姝无聊的在寺中闲逛,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后山。
虽然植被茂密却是荒无人烟,甚是清幽,此处位于峋山后山侧,人迹罕至,林中飘着淡淡的烟雾,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武静姝不由慢下脚步,话说荒凉了些,却不失是块风水宝地,峋山原就四面环水,此地又是群山环抱,绿树参天,脚边绿草丛生,野花漫漫。
远远听着像是有水声,不由疾走几步,就遥见一条潺潺溪流蜿蜒而下,此溪水位于密林之中像是雨水积存而生,抬脚迈过溪流便见不远处的树上好似挂着什么果子,颜色彤红,分外诱人。
便走了过去,踮起脚尖去够果子,无意间却瞥见旁处好似立着一块墓碑。
心底一惊,愣在一处。
也忘了原本是要摘果子却不由的走到墓碑前,只见白玉堆砌的墓碑立在一处,周身修剪得体,整洁干净,碑前还摆着贡品和香炉,炉中还插着三根香虽然已经燃尽却看得出是近时的,荷花?碑前摆着一株荷花,算算时日并非荷花绽放之时,竟在此处放置荷花?想必墓中人定然是喜欢荷花。
武静姝俯身三叩首:“稚子无心,惊扰尊驾,还望勿怪。”将旧香取下换上新香。
虽然贡品祭礼齐全,让人疑惑的是面前的墓碑,一块无名冢,无名、无姓、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没有记录任何有关墓主的只言片语…
若是寺中老僧?不对,目光落在远处立着的一处宝塔上,老僧圆寂皆入殓那宝塔内,若不是寺中老僧那又何故会出现在着皇家御用的佛寺,看样子并不是荒冢,如此干净想必定然有人打扫…
立在碑前半晌也没瞧个明白,看了看天色,日落西下就拔脚下山了,一路上都在想着那无字碑,连沿途的景色都搁在了一边,刚刚迈进厢房内,武临渊就问她去了何处。
她随便扯了个谎就吵着要吃斋,武临渊叹气摇了摇头,索性坐在桌前翻看着经文。
用过斋饭,眼瞧着窗外一片落暮,昏黄的天色渡染着满寺的霞光,天际飞过几只燕雀,山顶响起了钟声,沙弥们吃过斋饭便开始了晚课,钟声伴着靡靡梵音,鼻翼间飘扬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武静姝竟有些困顿,伏在窗边打盹。
东厢房内,君止立在窗前,一侧的桌上摆着刚刚抄录好的经文,御卫队已经安排妥帖,为君上预备的禅房已然备下,司礼部的苏寅晚膳前已上报,祭祀礼单已然备下,年年如此,并无别的特殊,只是今年为何君上选了自己打点上下,帝都尽人皆知自己不过一个有名无实的悠哉王爷,从不过问朝堂之事,虽然自己自幼出身佛寺,往年的祭祀也并没有以此作为借口,为何今年…
君止不由皱起眉峰,钦点自己操持祭祀却让太子主持,出不出风头到不打紧,可若是祭祀时若出了差池,怕这个罪名要他承担。
低下眉眼,撇着一旁的经文,凝神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