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执行杖责的道人,感到自己的胳膊被紧紧抓住,挣脱不开。
众人一看,秦桑不知何时,站在了殿中。
大家都议论纷纷,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许打她!”秦桑夺过棍子,大声道。
住持看出点门道,问秦桑到底是谁。
秦桑不理,扔掉棍子,只顾弯下腰,问香暖痛不痛。
香暖心里乱糟糟,忍着痛,小声说:“你快走,别管我。”
“难道看他们打死你?”秦桑不解。
“不会的,你别管我。”香暖担心越描越黑,催他离开。
“师父,当着我们的面,还这样。我看经书就是他俩偷的。”志坚在一旁煽风点火。
“香暖,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住持问,“你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
香暖见瞒不过去,恳求道:“师父,他,他就是一个潜心修道的葫芦精,从未做过坏事的。”
众人连连惊呼,“妖怪”之声,不绝于耳。
“他本性善良,不会害人的。”香暖挣扎着说。
志坚梗着脖子,继续道:“既然是妖怪,偷东西更容易。你和妖怪勾结在一起,敢做就要敢当,事到临头,还假惺惺,装无辜。”
秦桑听不过去,生气道:“妖怪怎么了,偷了经书怎么样,你们能怎么样!你们敢欺负香暖,我就烧了这里。”说着,他双掌并拢,分开,手心里燃着一把火苗。
香暖大惊,拉住秦桑。
住持见这妖怪,未经人世开化,行事鲁莽,视人命如儿戏。不管经书是不是香暖所偷,香暖都留不得了。
他走上前,对香暖说:“你现在长了本事,不是当年无依无靠的小娃娃。我们这里容不下你,我也没资格做你师父,你带着你的朋友走,以后都不要回来了。”想到这几年的相处,也有些伤感。
香暖一听,跪下求情,又把头嗑得砰砰响。
住持示意道人把她赶出去。
香暖跪在院内地上,听着殿里传出“嘟嘟”木鱼声,既熟悉,又陌生。
委屈来了,难过来了,都在撕扯她小小的心脏。
秦桑拉着香暖的手,不住劝她走。
这时,志源从殿内出来,小声对香暖说:“师父正在气头上,你先走,过几天气消了,再回来。”说着,他拿了些散碎银子递给秦桑:“收着,照顾好香暖。”
他见秦桑不肯接,讪讪道:“你自然有办法。”。
香暖见事情没有回旋余地,站起身,叫住志源,道:“师兄,我只有一件事麻烦您。别的我不要,请把我养那只狗带过来,我要带走。”
志源答应了,他抱着狗,递给香暖时,喉咙里挤出一句“对不起。”只是,声音太小,没有人听见。
香暖抱着孙小圣,和秦桑一起离开云台观。
秦桑见香暖不说话,已是伤心极了,便找着话说:“这么多人,就刚才那个还算顺眼。这些人还学道,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这辈子都别想有成就。”
香暖听了,只觉得一肚子火冒上来,压都压不住,恼怒地说:“什么都推到别人身上,就你没错。不是你,我会被赶出来?没做的事,你瞎承认什么。”
秦桑也急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在那里总是受苦挨欺负,干嘛非要留在那儿?”
香暖站定,直直看着秦桑,道:“我受不受苦,挨不挨欺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孙大圣,替天行道?你就是个闯祸精!”
秦桑愣住了,他呆呆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生来风一样自由,无拘无束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于是,他消失了。
香暖哇地一声哭出来,泪水滚珠一般往下流。
这些,秦桑都看不到了。
他负气回到地府,躺到石头上。
我帮她,她还这样说我。没心肝的小丫头,再也不理她了。
想到这里,翻个身,不让睡觉。
“秦桑,秦桑。”树爷爷伸出他的红灯笼,叫醒秦桑。
秦桑揉揉眼睛,道:“您还是叫我小葫芦吧。”
树爷爷发出呵呵的笑声:“前几日,还高高兴兴告诉我你的新名字,今天怎么又不高兴了。”
“您别问了,我想睡觉。”秦桑打个哈欠。
“你睡吧,别出去了,现在上面正下雨,别淋病了。”树爷爷道。
秦桑翻身坐起来:“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