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到宫门口便被侍卫拦了下来。
我掀开帘子,悲愤交加地说:“本公主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了宫,你们是要将本公主拦于皇宫之外吗?”
那侍卫吓得不轻,赶紧放行并派人去通报公主回宫了。
马车在温阳宫前停下,车夫称自己是秦府秦公子的人,领了赏便离宫回府了。
没了阿楚在倒是有些不习惯,我让辛如朝替我上些脂粉,显得人苍白憔悴些。
辛如朝的神情却有些奇怪,动作也迟缓了许多,显然心不在焉,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是我一眼便看了出来。
我知她在为难什么。
直到我将要前去乾坤宫时,她才犹豫不决地拉住了我:“公主。”
我看着她那动人的眼,笑着说:“怎么了?”
她视死如归般跪了下来,“辛家确实作恶多端不可饶恕,也背地里干过许多龌龊的勾当,但……辛茂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我做不到亲手将他送入地狱!如若我替公主写了那冒充的密信,公主,你能饶了他们一条生路吗?流放他们也好啊……”
我看着她此刻微微发抖的双肩,极力隐忍的情绪,忽而替她感到不值。
第一次见她,她被同父异母的胞妹辱骂,她没难过,也没气愤。遇见替她解围之人,也未攀附示好。
第二次见她,她被外人羞辱,辛家的当家主母和胞妹冷眼旁观,她未曾低头,未曾惧怕。
第三次见她,是从水中打捞起的样子,斩浪说她落水前没有挣扎,那是宁愿就这么死去的姿势。
如此傲气的女子,此时却为了那如禽兽般的爹和家人却跪下来求情,强忍着不落泪,卑微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