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你不是最擅长用毒吗？三小姐房里被人放了毒香这么多天，你竟然没察觉？”影娆也是着急，说话语气冲了几分。

什么！？

绿萝身子一僵，凉风吹过，她竟有种经历肃杀严冬的错觉，满脑子都是影娆焦急又责怪的话。

三小姐房里被人放了毒香这么多天，你竟然没察觉！？

是啊，她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没发现？

绿萝游魂似的飘进喻清寒房里，就见晏烶离坐在自家小姐床头，平日里不拘言笑的俊脸如今更是寒霜密布，再去看床上的小姐，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生。

绿萝当即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没能察觉小姐房里的异常，请世子恕罪。”

平心而论，除了哪哪看晏烶离不爽的紫菀，还有时常不在倚竹院的蓝若青芷，红菱橙蒙跟黄琴绿萝，都下意识将晏烶离也当成自己的主子，因为她们都能感觉到，晏世子对自家小姐的良苦用心。

晏烶离不接话，示意她，“起来吧，去看看床尾那根木头的香蜡是什么？”

晏烶离自然不会怀疑到喻清寒的婢女身上，这些人的忠心他见识过，在郊外，就是喻清寒遇到暗杀那次，她身边这些婢女，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狠起来除了喻清寒，谁都可以干脆利落下杀手。

影殊刚才只刮走一部分，还有残余的碎屑留存，绿萝站起身，倾身用食指沾了点蜡屑，用拇指搓了搓低头凑近去闻，脸色大变。

“你识得这香？”

绿萝点头，脸色已渐苍白，自家小姐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强行在你头顶上拉屎一样忍无可忍，不对，这个比喻有点不太恰当，但是意思差不多对了。

“此香名叫幽涡，是产自西陵的一种姽花制成的奇香，它奇就奇在不需要点燃香蜡，就有让人陷入梦魇的可怕效果。”绿萝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点燃，会如何？”晏烶离瞳仁黑如点墨看着绿萝，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

“一点点便能让人陷入梦魇，若是点燃……只怕会永远痛苦不堪陷在无边噩梦中，直到死亡。”绿萝硬着头皮回答，她离晏世子还是有些距离，可那股无形中的黑暗压迫，却像是要将她吞没一般。

“直到死亡……”

晏烶离极轻极缓慢重复着这四个字，周身弥漫着阴森可怖气息，影娆许久未见过这样的晏烶离，整个人如鬼魅般，幽暗深不可测。

记得上一次，自家主子这样的时候，是他们刚加入影卫，身手还不纯熟，皇家的人找死，把念头动到昭仁长公主，也就是墨玄王妃身上，结果惹怒了主子，将他们活生生喂了筑雨楼那些野物。

活生生带着血腥味，是它们的最爱，一个接着一个，那些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到最后一刻被吞入腹中之前竟还有痛觉的，有几个生生被吓死了，然而影娆觉得，此刻的晏烶离比那时候的他可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