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她喜而喜，以她悲为悲，这种算是喜欢，还是想将她据为己有才叫做喜欢，晏烶离从来没有安安静静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被喻清寒乍一问，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才好。

是不喜欢，还是喜欢？亦或是，保持沉默？突然间，晏烶离觉得怀里的喻清寒烫人得很，想将她推开，却又舍不得，于是便这样僵硬地抱着，默不作声。

喻清寒倒是不在意，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感情，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晏烶离对她的感觉，她多少能猜到一些，因为对一个人好是无法掩饰的。

晏烶离一次又一次帮她，虽然很小心翼翼，但还是让喻清寒发现了一些端倪，如果只是因为她与奚临君有交易，根本不必如此费心。

如果他想要拿捏把柄为自己筹谋，那简直太多可以用来加以威胁的，比如那首七字打油诗，再比如，她曾明明白白告诉过晏烶离，陷害太子，针对皇家的事。

这些晏烶离都不予以理会，很难不让喻清寒多想，甚至乱想，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些事，喻清寒并未说破，自知还不是说破的时候。

“晏烶离。”她叫他，是晏烶离，而非晏世子。

“嗯。”

她问他，“你相信人有轮回吗？”

“不信。”他说。

喻清寒在他怀里轻声笑开，“可是我信，父亲死讯传入淮阳城那天，我就已经随他而去，原以为现在的我，只为复仇而生，不想，却让你成为最大的意外。”

你以绝对侵略的姿态，霸道而强势，让她逃无可逃，藏无可藏，只能面对，喻清寒不知道晏烶离喜不喜欢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在晏烶离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我很荣幸。”

晏烶离的语气柔和了许多，不似刚才的僵硬冷漠，抱着她的双手微微收紧，既然已经抱了，就不想要放开手，“落落，如果你无可信之人，那便来信我，如果你无可靠之人，那便来靠我，你想倾了这南齐江山，我便替你倾了。”

他说的多么轻而易举，就像那天在筑雨楼一般，轻易就许了承诺，喻清寒不敢信，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深情款款对她说过。

阿寒，我会是你一辈子的依靠！

太子凌恪，曾经也和晏烶离说过相似的话，可到头来又如何呢？为了皇位，将她弃如敝履，让父亲和十万秦羽军蒙受不白之冤，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凌恪做下的。

所以很多时候，喻清寒觉得，什么诺言都是狗屁，不过昙花一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天降一道雷，将你生生劈得清醒。

如今的晏烶离，和当初的凌恪，会不一样吗？她踌躇着，犹豫着，不敢再用此生作为赌注，“晏世子，诺言是一辈子的事，若是做不到，还是不要轻易答应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