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闭了闭眼，眼泪还是顺着眼角落下，她的父亲，终究还是只能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吗？喻清寒说不清是恨还是怨，一中深切的无力感侵袭而来，心狠狠揪成一团，疼得她弯下腰来。

回想这几个月，看起来她似乎没有让喻家人好过，可实则，却是不痛不痒，喻家人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觉悟，而她，口口声声喊着报仇，复仇，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啃噬着心脏，疼得她嘶嘶抽着冷气，“绿萝，好痛，我好痛。”

喻家那些人，早就已经不见踪影，温砚之派来保护她的人也已经被蓝若先带回去了，喻清寒才敢叫住绿萝，停了下来，她只是念着好痛，可绿萝却不知道她究竟哪里疼，她把得了脉，却不能感同身受。

几个丫头慌作一团，此刻的喻清寒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疼。

她一声声喊着疼，却又说不出来，绿萝与她一同蹲下来，试图跟她沟通，“小姐，告诉奴婢，您哪里不舒服？”

“好痛，好痛……”

喻清寒只是惨白着脸，揪着胸前的领口摇头，冷汗一滴一滴从额角流落，紧缩的眉头，是不加掩饰的痛苦。

“晏世子，您……”

原本还手足无措站在喻清寒旁边的几个丫头，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时候，晏烶离竟然出现在这里！？

与他同行的，还有席子陌，重阳佳节，巧的是，席家和温家一样，老宅都不在淮阳城，特意去拜祭并不现实，所以衬托得他就有点太闲了，而晏家则是根本无意弄这些仪式。

一身黑袍的晏烶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薄唇抿着，俊美绝伦的脸上满是寒霜，方才上山的时候，见到喻家那些旁系分支的人见了鬼似的冲下山，有的人还神神叨叨念着什么，晏烶离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如今一见，果真是如此。

“她怎么样？”晏烶离冷声开口。

绿萝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周不周全的，眼里尽是急切担忧，“晏世子，小姐她刚才受了点刺激，现在很难受，可是问她什么也不说。”

“受了刺激？她受了什么刺激？”

晏烶离还没开口问，席子陌倒是先问出声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喻清寒，忍不住对她产生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事，能将她刺激成这副模样！？

要知道，第一次见到喻清寒的时候，就是她将太子凌恪绕得七荤八素，滑稽得简直摸不着北，第二次是在流欢楼，整个人鲜活又明亮，所表现出来的聪慧与城府，都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绿萝白了脸，摇着头不肯说，太过残忍的事，她不想再说一次，因为这样等于又提醒了一次自家小姐方才所遭受的痛苦。

不过紫菀却没有她想的这般透彻，脱口而出，却也醒目地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喻清寒听见，“大将军的遗体出事了，是二爷故意为之，方才小姐在墓穴里差点杀了二夫人母女。”

“怎么个出事法？”

席子陌忍不住好奇，心中隐隐有些猜想，却不敢说出来，开玩笑，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若是说出来，难保不会直接被三哥交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