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时候,那人已经翻窗跳进来坐在了喻清寒的对面,还是玄色蟒袍,只是今日这件不是用的是鎏金线,配合着他头上金灿灿的束冠,整个人显得华贵大气,如果忽略掉他嘴角那微微勾起的邪笑,可能会更好。
喻清寒放下书,示意几个丫头都先出去,云淡风轻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抿唇一笑道,“晏世子似乎很喜欢在夜里行事,这里是女子闺房,幸亏我还没打算歇息,否则世子若是看到不该看的,可是要负责的。”
“如果是你,本世子不会不愿意。”晏烶离淡淡道,夺过她手里的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三丫头,你这待客之道我算领教了,给自己倒茶,却不替客人倒一杯。”
“晏世子,这大晚上的你来,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喻清寒将“特别重要”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她倒是不好奇晏烶离怎么知道她在温家,这影娆三天两头在她身边凑,都快成她的人了,跟晏烶离汇报这些并不奇怪。
“三丫头,你真正要对付的人,是不是明宗帝?”晏烶离问完这话,眼神幽深如墨紧紧盯着喻清寒脸上的表情,
过了子时,外面寂静无声,偶尔吹过一阵风,或者有些青蛙和蝉的叫声,屋子里,同样静谧得可怕,喻清寒放在桌上的手,握紧拳头又松开,重复了好几次,
她觉得浑身血液从冰冷到滚烫,又从滚烫将至冰冷,才勉强镇住心神道,“这话,晏世子那夜已经问过,而我也回答过,晏世子为何今日又要问?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嗯,很重要。”晏烶离的回答很坚定,是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坚定,好像他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他肯定的语气,认真的表情,让喻清寒愣了一瞬,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重要?”说到底,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我不想你死。”晏烶离始终看着喻清寒的眼睛,他眼眸里,映出的是她的脸,一张虽精致,却过分苍白的脸。
喻清寒又问,“为什么?”无论喻清寒承不承认,晏烶离都已经成了她重生以来最大的变数。
从她将那首七字打油诗传得全城皆知起,晏烶离便注意到她,可是,为什么不想她死?这真是个好问题,晏烶离自己也回答不出来。
两人打过几次交道,喻清寒也算摸清他的秉性,看着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晏世子,其实并没有世人想得那般不堪,人人都在传,他是乱臣贼子的儿子,可是这么多年来,墨玄王府风平浪静。
墨玄王始终顾及昭仁长公主,也就是墨玄王妃凌靖雪的感受,纵使忍受再多的非议,都不曾向明宗帝,亦或是皇室的任何人发难。
“听说这次宫宴,圣上指名让你参加。”晏烶离并未回答喻清寒的问题,而是直接转移话题。
既然他不想回答,喻清寒也不会逼他,配合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深更半夜来的?”
“三丫头,你喝的那药,不会就是为了这场宫宴准备的,你不会真能未卜先知不成?知道宫宴时,明宗帝会请太医为你把脉?”晏烶离一挑眉,眼角眉梢尽是肆意张扬,整个人都像是带着光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