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温止陌见她醒了,便从屋檐下跳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她一睁眼见的是温止陌,倒是一副不可耐烦的样子。
“若不是我,你还不知道要昏迷几天几夜呢。”他的话语里,倒是让她觉得,就如五岁孩童做了一件好事就朝母亲要表扬一般。
“我自己可以挺过来。”
这话说的,倒是让温止陌一阵沉默。
她也疑惑,抬眼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知道了,师傅已经同我讲了你从小到大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
云辞不自觉地握紧双手,连同被褥一起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她闭眼回想起,那一段至今难忘的日子里,她经历的是如同炼狱一般的日子。
那时她也不过七八岁,若是平常人家,七八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可她不是,她从七岁开始,除了训练,还有一件事——每夜都要泡在一群毒蛇、毒蝎的水中,所以她百毒不侵就是这么来的。
每夜泡完,能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蚀骨钻心的痛苦,痛的她都想去死。
痛完之后,就是训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以至于后来为何她会在天阙叱咤风行多年,纵有那么多人的想要害她,想要杀她,终究都被她杀了。
真是可笑!她自幼失去了父亲,而亲身母亲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对她的好。
“你知道了又如何呢,左不过那段日子我还是过来了。”她慢慢的松开了手,回给他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
可在温止陌眼里,这一个笑容多么凄惨。
“若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她的双目望向窗外,一轮明日将要升起。
“我生来便是如此,早已经习惯了,我不知道我灭了多少个村子,府邸,宅院,不知道杀了多人,老人,青年,甚至还有孩子。”
“这样一个双手满是献血的,才是那个人所想要的,我已成为她最有用的棋子,替她卖命,这就是你所衷心的主上,也是……我的生母。”
她说了一大段话,可面色始终平静,似乎说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阿辞,你醒了吗?”白落敲了敲门,之后便等在门口。
云辞自然不能被他发现她与温止陌的关系,倒是用了唇语。
待温止陌离去以后,她又装作刚刚醒的模样,言语间还有些疲惫不堪:“嗯。”
白落这才开了门,见云辞一副刚醒的模样,倒是将手中的一碗桂花羹放在一旁,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看来已经好了。”他放下手,转而去拿那碗桂花羹。
一口一口,一勺一勺,如此这般,岁月静好。
不得不说,这碗桂花羹与之前比,确实进步不小。
如今天目上下都已知道,除了那位可以呼风唤雨的法师江临安,又出现一位皇帝面前的红人——李重九。
转眼就到了中午,云辞和白落正在棋盘上厮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倒是有趣。
“哎,我今日听路边的小宫女说,前些时日东边一所宫殿突然烧了起来,幸亏那宫殿是空着的,否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李重九下了朝,褪去一身繁华的衣服,随意地找了个位子坐下,说着四处听来的八卦。
“今日可真是累死了,除了我登基的那一日才穿这么繁重的衣服,没想到如今又要日日都穿。”他捶了捶自己的脖子。
“啊!输了!”云辞一声惊呼,她光是与他厮杀正是尽兴,没想到他却还有一手,趁其不备,一招致胜。
所以刚才,并没有一个人听他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