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做到认出你、知道是你,我也可以装作没看见,我可以假装不认识你,可以假装生命中从来没有过你。我做的很好,不是吗?再者,那一刻,忽然很想靠近那个他。”
回过神,以姀才发现大家还在看着她,“我……”
“在这里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所有人,很多老师告诉你们要认真对待每一场考试,但我并不这么认为。认真考试的确是正确的态度,但是我们高中三年要考多少次试?一星期一小考,一月一大考,等到高三就会有各种模拟考,等你的认真燃烧殆尽,高考的时候,还剩多少?”
“……”台下的同学都愣愣地看着景墨,从来没有一个老师会这么跟他们说,一定是因为景墨哥哥也才二十出头吧。
“很多同学考试会紧张,会担心考不好,适度紧张我认为有好处,但我反对担心,一点点也不要有。”
“帅哥哥,你这话是说给以姀听的吧?”玥冉调皮地说道。
“咳嗯!”景墨无奈地看了一眼玥冉,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你们班主任一定跟你们说过平时做作业就要像考试一样,考试就像做作业一样,对吗?”
“对。”
“其实这并不完全错误,但我想说的是,在高三前,先不要把你的认真烧完,平淡如水这个词大家都知道,我希望你们每一次考试都是平平淡淡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这个阶段很重要。考不好不是你的错,是老师的错,是老师没有教对你如何保持正确的心态。”
“没错!都是老师的错!”
“好了,你们不要对外宣扬,不然那些老师会觉得我说话不负责任的。”
“一定保密!”
“同学们,其实学习最重要的是分阶段学习,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就要什么时候做。因为未来是未知的,不会因为你提前预备了,就一定会发生,明白吗?”
“那景墨哥哥,未雨绸缪难道不对吗?”
“我认为未雨绸缪在学习这个概念内部是不合适的,未雨绸缪可以用在学习生涯上,嗯……打个比方,学习生涯就是铸剑的过程,未来的人生就是江湖,你的学习生涯就是为你将来仗剑天涯未雨绸缪。”
“明白了。”
“下课了,休息一下。”
“景墨哥哥再见。”
“goodbye.”
景墨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以姀和玥冉正往操场去,玥冉眼尖,看到景墨就佯装肚子疼把以姀丢下了。
景墨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以姀身边,并和她一起走向操场,“以姀,你今天……”
“我和我哥说我要上完晚自习再回去。”
“怎么,还在担心?”
以姀对他今天在课堂上说的那番话有一些好奇,“景墨哥哥,难道你的老师没有跟你说过那样的话?”
“你忘了,我从小接受的就是西式教育,中西方教育在很多方面是不一样的。”
“……好吧。景墨哥哥,其实你在上课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觉得你是益友。”
“难道我不是良师?”景墨闻言挑眉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也有实习老师教过我们,但是感觉你和他们不一样。”
“哦?”
“景墨哥哥,你作为老师,我保证每个学生都喜欢你,可对于其他老师,就不一定了。”
景墨看着以姀的笑颜,开怀地笑了,他的小丫头呀,“喜欢”这个词不能这么随便说。
“以姀,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以姀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起来自从哥哥回来,已经一个月没有和景墨一起回家了。
以姀真的对他们两个人挺无语的,就连谁接送这个问题都能争论一个星期,害得她那个星期天天迟到,最后非要她发脾气,他们才各退一步,决定早上景墨送,晚上以恒接。
“想不想期末来一次逃课?”
“啊?”
“现在就走!”
“可……好吧。”以姀看着景墨,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景墨牵起以姀的手,拉着她跑向停车场。在被牵起的那一刻,以姀惊讶了一下,似乎有一丝紧张。
因为奔跑,以姀一头青丝迎风飞扬,景墨忽然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她,阳光映衬得他的脸庞更加好看,立体的五官、灿烂的笑容、飞扬的发丝,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完美。
以姀第一次认真地盯着景墨的脸看,竟然看得有些痴了。果然是好看得过分!她不曾觉得景墨的帅气让她花痴,可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不知为何,景墨笑得更加灿烂,是因为她傻傻的表情还是因为周围人惊讶、羡慕的目光?
以姀不知道的是,景墨是因为她看他的目光变了,所以才那么开心。
宋祁茗看到景墨本想打个招呼,可看到两人牵着的手,尴尬地放下了抬在半空的手。甩了甩头,叹了口气,看样子他们也看不到别人了吧。
跑到车子旁边时,景墨才松开了以姀的手,以姀不停地喘着气。景墨为她拉开车门,以姀毫不犹豫就上了车,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坐下休息。
景墨见此,不禁失笑,他的小丫头好像太缺乏运动了。
“景墨哥哥,我们去哪里?”以姀对逃课的目的地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怎么这么神秘?”
“保证你喜欢。”
“真的吗?”
“嗯。”
景墨驱车到了海边,以姀一看到沙滩和海就兴奋地跳下了车,不顾形象地脱了鞋,往海岸跑去。
景墨倚在车旁,看着她,眼里灿若星辰。
女孩儿长长的青丝披散在脑后,海风吹来,青丝翻飞。宽松的白色衬衫与黑色裤腿裤在海风的吹拂下,将瘦小的身躯勾勒地更清晰。
忽然,她转过身来,一手放在嘴边,一手伸起向景墨招手,喊道:“景墨哥哥,快来啊!”
听到以姀的呼喊,景墨才脱下鞋子,缓缓向以姀走去。
“快点啊!”
景墨的目光炽热,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以姀的“疯”,他多希望她在他面前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可他知道,过了今天,她又要做回那个把自己藏得很深的苏以姀了。
“景墨哥哥,你快点!”
“来了!”
景墨跑向以姀,以姀趁其不备,猛地甩了一捧海水在他身上,景墨看着那个玩心大发,正哈哈大笑的人儿,不由得从心里感到高兴。
以姀见景墨不作反应,又甩了景墨好几次。景墨自然也不甘示弱,眼疾手快地往把水以姀身上一甩,打个正着!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映照在海滩上,笼着两个追逐嬉戏的人;咸咸的海风吹散夏日的炎热,裹着两人的欢笑声。
夜幕降临,两人似乎还不知疲倦,但此时吹来的陆风微凉,浑身湿透的以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这才将景墨的理智拉回现实。
“好了,回去吧。”
“啊?这就回去了?”以姀似乎有些失望,这才刚开始玩儿吧?
“傻丫头,晚上降温,你看看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那我明天就不考试了呗。”以姀无所谓地说道。
“你啊!身体可是你自己的。”景墨宠溺地揉了揉以姀的头,说道。
“哦,那好吧……”以姀撇撇嘴,无奈地答应了,有点失望,真的是没有玩尽兴呢!
景墨看出了她的失望,手臂看似不经意间地搭在以姀的肩上,笑着说道:“好了,别委屈地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好不好?你要是想玩,考完试带你去马尔代夫或者夏威夷?”
以姀微微愣了一下,“这个暑假我们要补课诶。”
“我知道,我在不就可以随时补课了?”
“可是……我知道你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
“景墨哥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你的事业,我会很愧疚的。”原本已经够麻烦他了……
“好了好了,如果真的有很多事我就回美国处理事务,如果没有,你想去旅行可以告诉我,好吗?”
“嗯。”
林眠一开门,看到浑身湿漉漉的以姀,身上披着景墨的黑色西装,有些微恼,看了一眼一旁的景墨也是湿漉漉的,一时隐忍着没有发脾气。
景墨一看就知道她快要发火了,说道:“干妈,我看以姀心情不太好,所以带她去玩了,你不要生我们的气。”
林眠一听景墨的语气,这哪是请求啊,分明就是直白的告诉,林眠也是佩服宋淑媛的大儿子的,少年老成,她还偏偏喜欢这个干儿子喜欢的不得了,你说是不是犯贱?
“景墨,你们这是……去了海边?”
“嗯。”
林眠看着他们这样,饶是在生气,也是担忧更多,“快进来吧,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小心感冒。”
“干妈,既然我把以姀安全送回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
“景墨哥哥再见!”
“再见!”
景墨手刚搭在车门把手上,以恒的车就开了过来。看到以恒,景墨收回了手,以恒看了眼景墨,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以姀,眉头紧锁,抿紧了唇。
“苏处,下班了?”景墨礼貌性地问候了一句,但以恒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说道:“年总今天下班也有点晚吧?”
以恒下了车,盯着以姀,以姀便低下了头,她就知道,被哥哥知道了就完了,结果还正面碰上,她怎么这么衰啊!
“以姀,你……”
“我……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以姀因为紧张话也说不利索,急匆匆跑了进去。
景墨见她逃似的躲进了屋里,不禁笑了笑,以恒看了他一眼,坐进车里,把车开进了车库。见此,景墨也开车离开了。
林眠看着三个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是好像又看明白了。原本应该和以恒一起回来的人竟然是和景墨一起回来的,所以说……
林眠笑了笑,也进了屋,她决定在也不管孩子们的事了。
“苏以姀!”
以姀刚洗完澡出来,打算下楼倒杯水,就被以恒叫住了。
以姀心想,这下死定了,哥哥可不好糊弄……
“啊?”
“啊什么啊!老实交代你今天去哪里了!”
一听这命令的语气,果然是当官当久了。“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半都在学校!”
“撒谎!”
“我没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去哪里了?”
“哥,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啊?”以姀嘟着嘴,撒娇装可怜都用上了,可以恒还是板着脸。
“撒娇也没用!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他?谁啊?”
“别给我装傻充愣!”
“哦~景墨哥哥送我回来的。”
“原因。”以恒冷冷地说道。他的傻妹妹怎么就不能听听他的话呢?
“哪有什么原因啊?”
“你不是告诉我上完晚自修才回家?你让我等了半小时,人都走光了,校门都关了我才回来的。”
一听以恒的话,以姀内心十分愧疚,他一个处长居然等了别人半个小时,平时应该只有别人等他的份吧?
“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以姀赶紧上前,抱住了以恒的手臂,撒娇地说道。
“苏以姀,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以恒声音还是冷冷的,但脸不板着了,以姀暗喜,其实以恒的耳根子还是挺软的嘛。
“哎呀,哥,我就是因为明天要考试了,心理压力特别大,所以景墨哥哥才带我出去放松了一下。”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
“没什么……既然明天要考试你早点睡吧。”这下以恒的语调彻底软了下来。
“哦。哥,你还生气吗?”
“我敢吗,苏大小姐?”
“嘿嘿”以姀尴尬地笑了笑,以恒居然也调侃她,她还是洗洗睡吧。
三天后,考试结束,以姀把试卷全扔进了垃圾桶里,以此发泄内心的怨气。
暑假从此开始了,虽然短的可怜,也要好好过,方能不负韶华!
景墨终究还是没能兑现承诺,美国那边的工作突然变得很多,事情又急,他只能飞回旧金山和他的工作为伴。
以姀在暑假刚开始的几天和玥冉、高亦天天出去玩,后来因为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连动也不想动,所以成天待在家里刷电视剧、综艺。
以恒每每看到她抱着平板窝在沙发上或是床上都要骂她一顿,但以姀每次都不理会他,最后以恒也是很无奈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但苏泽承看到了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劝诫以姀不要只顾着玩,应该多看书。这种时候以姀多半会给他老爸泡上一杯茶,然后又继续她的事,苏泽承一边说,以姀一边看,两不耽误,多好。最后苏爸爸也无法,只能任由她的女儿做她想做的事,感叹管她的重任应该交到景墨手里。
这个暑假是有史以来最短的暑假,因为才放了十几天假,便又要回到学校开始补课了。
景墨因为事务繁忙回不来,所以整个暑假以姀跟全班同学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到他,完完全全没有见过他的真人。玥冉为此还一蹶不振过一阵子,后来以姀骂她没出息,还激她出国去,她才恢复了精神。
离开学只剩两天的时候,景墨终于从旧金山回来了。那天以姀正在等玥冉,听到门铃声以为是玥冉,可一开门看到正对她温柔笑着的景墨,一下子愣住了。
景墨见此,说道:“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以姀呆呆地张了张嘴,“景墨哥哥,你不是……不是说……”
“后天回来?”
“对呀。”以姀点了点头,她记得他的确是说的后天啊。
“我的办事效率高呗。”
“好吧。”
“没几天就开学了,你作业做完了吗?”
“还没啊……我在等冉冉一起来做作业呢!”
“……”景墨进了屋,看到茶几上摊了一堆试卷,笑着说道,“不会还没碰过吧?”
“我……”以姀顿时觉得大窘,心虚地说道,“其实……我做过一些,做好的都在学校……”
其实她也不算撒谎,她的确做了两张试卷,放在学校了。
景墨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玥冉不会和你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