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以为邱予先马上就会要求与他交手,若是马上交手的话,以他现在又饥又渴又累的状态下,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赢,本来他们约定的决斗时间是正午,他本来也在正午之前到了,他开始想的是提前一点到总能为自己留得一点休息和恢复体力的时间,以邱予先的身份和名望,就算是敌人他也总不至于会将自己挡在门外,可他万万没想到,邱予先竟真的将自己挡在了门外,害他错过了正午之期。
现在正午已过,他又累又饿,而邱予先却酒足饭饱精神焕发,秦恪在心底里暗暗叫苦,看样子这下只能拼尽全力了,不管怎样,他也总不至于丧命于此,就算战败,顺利逃生还是可以的。
正在他兀自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见邱予先清爽的笑声伴随着说话声传来:
“秦少侠一路饥渴劳累,看样子今日已经不适合切磋比试,暑气炎炎,还是请秦少侠先去歇息吃个便饭,比试一事,还是先放一放。”
秦恪提到嗓子眼的心猛的一下落了下去,心底里的紧张也突然释放了出来,他忽然一笑:
“多谢邱庄主。”
秦恪现在也有些佩服邱予先了,难怪邱予先会在江湖享有盛誉,对待一个破坏了他生意杀死他手下人的敌人尚且能够如此,足见邱予先宽容的胸怀。
七天之前,秦恪还在山外的一个集镇,那里虽是个集镇可却很是富庶,距离集镇不远处有一个占地很广的马场,据说这个马场是毓璧山庄的地盘,山庄庄主邱予先虽说江湖人称宽容为怀可是马场的这些人却个个凶神恶煞,常常到集镇各家铺子里收保护费,若是不给或给少了就是一顿乱打。
而那天正好秦恪在一家茶点里喝茶,正碰上那群人来捣乱,秦恪无法坐视不管,于是将那几个人打了出去,后来从马场又出来十几个人,秦恪杀急了眼,将那十几人杀死后又一气闯到了马场,放了一把冲天大火。
然后,他就接到了毓璧山庄的邀请函。
说是邀请函,可他也懂得这张邀请函意味着什么。
他闯出来的祸当然也得他去收拾,并且他也不怕,所以他来了。
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邱予先竟然会安排他下去歇息,还安排酒菜。
就像现在,桌上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珍馐美味,还有一坛未曾启封的桃花醉。
他拍开封泥,里面醉人的就像立刻散发了出来,酒香醇正还伴着淡淡的花香,实在是好酒。
可这酒劲头似乎也很足,没喝几口他就觉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屋内的家具都像是飘飘浮浮了起来,平时出来没有这样过,因为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可是今天,莫非是天气太热,他又喝得太急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秦恪后退了几步,腿一抵上了床就立刻倒了下去,此刻他真只想好好睡一觉。
窗外月色正明,夜风很轻,风吹进屋里来,月色也照进屋里来了。
秦恪缓缓转醒,一睁眼发现天已经黑了,他已经从下午睡到了晚上,屋内桌上的饭菜不知何时已经被撤走了,此时只摆着一个茶壶和几只茶杯,屋里的灯笼里也纷纷掌上了灯。
他一惊,正想起身查看,手却突然摸到了一块又滑又软的皮肤,他忙一转头却发现自己身边还睡着一个女子。
他的身边不是没有睡过女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莫名其妙的睡过来历不明的女人。
秦恪几乎跳了起来,猛的将那女子的身体一扳,却发现这女子柳眉弯弯樱唇殷红,赫然就是白日里给他添茶的美人儿。
此时,那美人儿也渐渐清醒了过来,一双剪水双瞳定定的瞧着他,似乎也并不疑惑。
秦恪心里却疑火顿生,他猛的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说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床上来?”
女子不急不怕,轻轻拂开他的手说道:
“我是邱晚晚,特地来伺候你的。”
“谁让你来的?”
秦恪的眼睛锐利如鹰,仿佛要在她裸露的胴体上戳出两个洞来。
“是我爹要我来的。”
秦恪不解:
“你爹?”
邱晚晚答道:
“我爹就是毓璧山庄的庄主。”
这一下,秦恪真的跳了起来:
“你是邱予先的女儿?”
邱晚晚点头。
秦恪身着一身白色中单,他一跳起来就赤足站在地板上,手一伸就从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了剑,黄色的剑穗随风斜斜的飘飞。
长剑闪着摄人寒光,秦恪身上也散发着摄人的气息,他的剑尖抵上了邱晚晚白皙细长的脖子,狠厉的说道:
“你们父女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是药?”
邱晚晚的脸色白了几分,她能感觉那冰冷的剑尖已经抵在了她脖子的血脉上,只要再深入一分她就会血溅当场,虽然害怕,可她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双唇轻颤着说道:
“我爹觉得秦少侠你英勇过人又英俊有余,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所以才让我来伺候您。”
秦恪冷笑一声,冷冷的说道:
“你爹不会每个进庄来的男人都让你伺候过吧?那你被多少男人睡过?”
邱晚晚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眼睛里也像是要滚出泪来,她哭丧着脸,但声音却在发着抖,是气得发抖:
“秦少侠不必如此贬低于我,纵使晚晚再不堪也不至于像个妓女千人睡万人搂,就算是死,我也只会来陪我喜欢的男人。”
秦恪一愣,手已经将剑收了回来,他随手向前一掷,剑就顺顺当当的入了鞘。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是她喜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