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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菡香苑。
南清浅望着桌案上的白玉簪子陷入沉思,那簪子上有两处裂痕,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簪子并非只是有裂痕,而是断成了三截。
“无情有思,无情有思。”南清浅喃喃道,“既然是无情,又怎会有思?既然要无情,又为何还有思?”
四周静寂,无人回答。
南清浅痛苦地闭上眼,当年……究竟是为什么?
半晌,他抬头淡淡扫了一眼门口。
“进来。”
门无声地被推开,一个人影飘了进来,瞬间又关好门。
速度快得让人分辨不清门是否真切地开过。
“主人。”洛修拜道:“阁少爷他……”
南清浅点点头:“这事我已经知晓,既然五嫂要亲自出马,那你就不用去了。”
“是。”洛修道,“不过五夫人今天去了沁兰苑。”
南清浅很意外:“五嫂连菡香苑都几乎不来,她去沁兰苑做什么?”
“她是去找阁少爷的。”
南清浅笑了笑反问道:“你信?”
洛修垂首不语。
南清浅又道:“莫非她是对尘儿感兴趣?”
“洛修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却意外发现她对叶公子的态度很奇怪,好像对他更感兴趣。”
“叶兄?”南清浅再一次讶异,“如何奇怪?”
“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很奇怪。”洛修道,“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南清浅眉头微皱了一下,道:“罢了,此事暂且不去管他。”
“是。”
“白衣人的身份查的如何?”
“他一直被一群蒙面人追杀,这两日突然失了踪迹。”
“失了踪迹?”南清浅眸色一沉,“还是查不出身份?”
洛修垂首:“查不出,连追杀他的蒙面人也查不出。”
南清浅沉吟不语,洛修知道,南清浅每次心情不佳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只是这几天,似乎尤其不好。
他有些担忧道:“主人……”
南清浅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疲倦又有些木然:“我不是怪你。”
“属下知道。”
南清浅抬起头,望着面前默默垂首的男子,叹息一声,道:“你替我去办另一件事。”
“但凭主人吩咐。”
“前两日我见到暮云山庄的陆兄,总觉得此番见他甚是不安,你去替我查查他是否遭遇了什么事,如需帮忙尽量出手。”
“是,属下遵命。”洛修应道,正欲离开,南清浅又叫住了他。
洛修重新转过身,只见南清浅将面前的盒子合上,递给他:“顺便把这个送到‘无玉轩’,告诉金雀玉,我要他爹亲手修补,七日后,我将亲自去取。”
“是。”洛修接过盒子,闪身出了房门。
洛修走后,南清浅凝眸重新陷入沉思,七日后,金不离,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
越日,送走了南玉阁,叶念安和初尘在杭州又打听了三天,也没有任何关于阎罗令的消息,南清浅也不知为何几日都不曾露面。初尘每次去问南竹,他都说他也不知道他家少爷去了哪里,惹得初尘很不高兴。
叶念安这几日因为巧遇王文颂的事情,满腹心事,每晚都睡不踏实,加上这几日毫无收获,今夜更是失眠,只得爬起来,想到院子里走一走。
刚走出房门,忽然瞥见一抹白影一闪而过,叶念安一惊,心中顿感不妙。
急忙推开初尘的房门,果然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这丫头,为何总是不听人劝。
叶念安恨得咬牙切齿,展开轻功,向白影离去的方向急追。
初尘的轻功何等了得,叶念安根本追不到她,可是又无法坐着干等,只能小心翼翼地四处瞎找。
南剑山庄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而且庄内有许多高手,叶念安的武功本就不是上乘,险些被人发现,不得不伏在暗处藏了许久,心下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等,万一被人发现,根本无法说清楚。
江南正是梅雨季节,连日来绵雨不断,到处湿漉漉。
今日好不容易停了半夜的雨,却也是星月无光,阴沉一片,当然南剑山庄除外。虽说已是深夜,山庄依然处在一片橙黄色的夜灯中,寂静而肃穆。
只是越是明亮的地方,就越衬托出它的影子的黑暗。
南剑山庄的西南角,有一个地方的灯光比别处少了许多,只在长长回廊的开头处有微弱的两盏,连回廊都照不清楚。
一道白影无声地飘了下来,向着灯光相反地方向奔去。
随着她的脚步,只见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南剑山庄内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初尘小心翼翼地扒开一扇厚重地大门,在这片废墟中,那扇大门却依然完好,一对精致地兽面衔环足见这道门内曾经的辉煌。
迅速闪身而进,院内仍是一片狼藉,杂草已长到大腿高,湿漉漉滴着水。
黑暗中,不知在何处藏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初尘,看她在废墟间来来回回地转,这里翻翻,那里看看,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最后盯着一个有着奇怪形状的木头陷入沉思。
“莫非……”初尘自言自语道。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叹息,一个黑影直冲过来,拳拳带风。
初尘侧身急让,张口想说话,无奈来人的拳风丝毫不给她机会,只得专心应付。
那人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身着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又破又旧,身材干瘦,露出皮肤的地方长着不少大大小小的脓包。
武功奇高,一拳接着一拳,看似很随意毫不费力,但若是挨上一拳,绝对痛不欲生。
“等等。”初尘好不容易跳开他的攻击,阻止道。
那人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向她攻击,初尘立即又跳远了一点,口中叫道:“等等,等等。我没有恶意的。”
那人远远望着她,若不是乱发后的那双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初尘觉得他简直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话了没有,初尘猜测着向他悄悄挪过去。
才动了动,那人的掌风堪堪逼了过来,初尘急闪避开,掌风擦着她呼啸而过,将她身后的一面断墙击碎了。
好厉害的内力!
初尘吐了吐舌头,不止拳法厉害,掌法也这么了不得,不知剑术又如何。
唇角轻轻勾了勾,初尘纵身一跃,从树上折下两根树枝,随手丢了一根给那人,自己举着另一根直刺他的眉心。
那人纹丝不动,接下树枝像赶苍蝇一样,毫不费力就扫开初尘。
初尘眼中光芒大盛,又连刺了七八下,无一不被他守得滴水不漏,初尘也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一招一式如行云如流水不停地与那人缠斗。
数十招后,初尘腾空跃起,手中的枝条划出几个奇怪的招式,强烈地剑意聚在树枝上,脱手向那人飞去。
那人终于露出一丝讶异,疾步后退了几步,内力运转,也将手中的枝条送出,“噗”的一声与初尘的那一根撞在一起,齐齐断裂在地。
短暂地沉默过后,只听那人的喉咙咕哝响了半天,才听见一个极为嘶哑的声音:“你是谁?”
初尘不由大皱眉头,苦笑不已。
这声音……实在是够难听的。
世上竟然会有这么难听的声音,想必地狱里的声音也不过是如此这般。
眯了眯眼睛,初尘笑道:“不如先说……”
话音未落,那人却突然一闪身,隐在了黑暗中。
初尘不得不再次苦笑,来的真不是时候,足尖轻点也立刻飞身而去。
黑暗中,探出一团橘红色的灯光,像幽灵像鬼火,小心翼翼地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