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已经懒得去管陆芷又是怎么会和好久未见的洛清在一起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蛮幸福的,至少以笙在她身边,以前吵的翻天地覆的父母,现在也能偶尔小吵小闹作为生活的调味剂,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最爱的人深埋心底。
冷夏感觉她现在的感情生活,就像小时候她爸爸和她妈妈指着对方大声地训斥咒骂,他不知道是谁更义正言辞一些,所以光着脚穿着睡衣站在清晨冰凉的地板上,不置一词,任他们把东西摔了一地。花瓶的碎片溅到小腿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她回到房间才发现血像弯曲的小溪一样汇入地板。她曾经没有办法改变父母不恩爱的事实,正如她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现状。
秋秋站在林臻家门前,为自己做了十多分钟的心理建设后,按了门铃,门打开,一股薰衣草的味道随风而来,秋秋眨着小鹿般的眼睛,看着穿着浴袍的林臻,头发的水滴顺着健美的身躯滴向更深处,秋秋脸红了,林臻好整以暇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不速之客。
“找我,有事?”
秋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委屈巴巴地红了眼眶,闷闷不乐地说道:“我想给你寄一个超级可爱的礼物。”
林臻勾了勾嘴角,眼睛有一瞬间的放光,“在哪里?”
秋秋不甘心地嘟起嘴巴,紧紧地攥着衣角,低声说道:“快递员不让我钻进箱子。”
林臻:“……”
秋秋如愿以偿地进到林臻家里,然后装作随便看看的样子,参观了他的客厅、卧室、阳台……,终于等到她参观浴室的时候,林臻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无奈道:“参观完了没?”
秋秋被他的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住了,脚底一滑,就要摔倒,她本能地想要去抓个东西,很不幸地是,她抓住了淋浴头,林臻见她摔倒,果断地迈出大步扶住了她,然后淋浴头的水喷泄而出,两个人双双成了落汤鸡……
秋秋讪讪地看着他笑了笑,照着镜子不自然地整理了下头发,然后跑了出去。
林臻好笑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她的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猜出来了,可笑,要是他金屋藏娇,还能让她进来吗?
林臻看着站在客厅的浑身湿漉漉的秋秋,随手递给她一件他的衬衣,秋秋本想拒绝,可奈林臻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大手一挥,走进卧室就换衣服去了。
等到林臻换好衣服出来,秋秋正站在客厅里,已将干爽的外袍脱了下来,正自顾自地叠好准备物归原主。
一抬头,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林臻已到她面前,眼神淡淡地,就那么看着她。没和林臻碰上的时候,时不时地,她也会提点自己,今时不同往日,要离他远些,再远些。可每每两人相对,这个她自己对自己的提点,却总也想不起来。
林臻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她叠得整整齐齐的他的白色衬衣上:“你对我的衣服,有意见?”
秋秋揣摩着两人挨得过近,那似有若无的木檀香惹得她头晕,拉开一点距离,低头斟酌着回答:“怎敢,只是若今天借了,还要将衣服洗干净归还给你……岂不是需再见,不,再叨扰你一次。”顿了顿,又补充:“怕扰了林医生的清净。”
林臻瞥了秋秋一眼,会意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你做纪念,不用归还了。”
秋秋欲哭无泪地抬头,又低头:“……不是这个意思。”
林臻不紧不慢地坐下来:“那就洗干净,还给我。”
秋秋挣扎地看着鞋尖:“今日天气和暖,我觉得并不太冷,”她原本是想直言直语地道:“不想借你这件衣裳了行不行。”但在心里过了一遭,觉得语气稍嫌生硬,显得自己似乎还是很计较他一般,愣是在这句话当中劈出一个逗号来,温柔又委婉地道:“不借这件衣服了,行不行呢?”话刚说完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冷颤。
林臻拿起桌上不知道何时泡好的茶,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道:“不行。”
秋秋定定地看着桌沿:“为什么?”
林臻放下茶杯,微微抬眼:“我救了你,让你免于摔倒,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洗件衣服又如何了?”
秋秋沉默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道:“林医生何必强人所难。”
林臻抚着杯子,慢条斯理地回她:“除了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爱好了。”
秋秋哭笑不得:“你这样真是……”
林臻放下茶杯,单手支着下巴,从容地看着她:“我怎么?”看秋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没什么情绪的眼里难得露出点极淡的笑意,又漫不经心地问她:“说来,今天为什么来?”
良久,秋秋挺起胸膛来,轻声道:“没事啊,就是远亲不如近邻嘛!想来看看你。”
林臻听着她蹩脚的谎话,不由得好笑,他也不点破她,只是本着友邻交好的原则,留她吃饭。
……
另一头,程氏集团总部的会议室里,陆芷挂了电话,回到位置,继续刚才的会议。
“对于恒钢提价的事,你们有什么看法?”他看了一眼坐在会议室里的公司高层,询问他们的意见。
“恒钢是我们公司主要的供应商,我们合作已经多年了,如果不是提价得太过分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一个年纪较大的经理率先发表了意见。
“可是,恒钢今年已经提了两次价了,不如找新的供应商。”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找新的供应商,我担心质量问题,毕竟恒钢一直是行业老大,质量有保证的。”
……
陆芷安静地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一边听他们在讨论,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东西,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他们。
大概过了半小时,等各位经理都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之后,他把目光投到坐在他左下方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身上,“刘经理,你有什么看法?”
“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刘涛推了一下眼镜,言简意赅地回答。
“裴总呢。”陆芷又把目光移到了裴安的身上。
“刘经理是预算部的经理,给出的数据肯定是经过推敲的,我觉得应该听从刘经理的意见。”裴安看了一眼刘涛,悠悠然回答。
“好,那这件事交给你和刘经理负责,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散会吧!”听到散会这两个字,谁都没有意见了,陆续离开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了三个人,一个是坐在正中间位置还在低头看文件的陆芷,一个是埋头在笔记本前计算数据的刘涛,还有一个是盯着陆芷左瞄右瞄的裴安。
在被他瞄了半天之后,陆芷抬起了头,看了裴安一眼,“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有问题啦,一个会议他接了两次电话,这是少有的事,第二个电话,他明显是响了一会才接的,估计原本是不想接的,又担心有事,所以最后还是接了。而他身边只有一个人让他放心不下的,那就是冷夏。
“那丫头又惹出什么事了?”裴安好奇地问。
“她把我的车刮花了。”陆芷倒也没有隐瞒。
陆芷一听,手上转着的笔,忽然就掉了,“请不要告诉我是你新买的那辆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