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旧伤复发,却对我说,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碰钢琴了……”
这才是高虹最奇怪的地方,乔念视钢琴音乐如生命,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下这么久?
“所以老师觉得,师姐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言赫试探性的问了问。
“嗯。”高虹点头。
她是觉得有点可惜,自己教过的学生不少,勤奋的,有天赋的她见过不少,可不但勤奋而且有天赋的让她能另眼相看的,也不过只有乔念和言赫两个人罢了,乔念被誉为‘金手指’,沉寂了三年后才复出一场音乐会而已,便又要放下了钢琴……
似是看出了高虹内心的想法,言赫安慰道:“放心吧老师,师姐就像您所说的那样,她那么在乎钢琴,不会轻易放弃的,只不过,可能是真的旧伤复发比较严重,等她养好了伤再弹,不是更好吗?”
他微微浅笑,脸庞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而且老师是不是忘了,我家也在美国,师姐应该也是在首都治伤,等音乐节结束了,我回去的时候看看师姐。”
“也行。”
高虹微笑,随后指了指琴架上的乐谱:“离音乐节就剩下两天了,好好练习。”
言赫点头,手又重新覆上琴键,可心里,却想着刚才高虹的话……
心里有了杂念,琴声弹出来后,也不复以往的透彻,只练习了几遍,便从音乐教室离开了。
……
都说多事之秋,可如今到了深冬,还是年下,事情更是多的让人焦头烂额,就连一向太平的路家,也不能免除琐事的烦扰。
“砰――”
茶杯应声而碎,路占源坐在沙发上,手被茶杯碎片飞出去的时候划伤,只是别说旁人,就连他自己都因为太过生气,而忽略这点。
“他真的胆子越来越大!”
“爸……”路嘉语想说什么,咬了咬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还有你!”路占源的手指着路嘉语,厉声呵斥:“平时跟你哥关系那么好,他这次跑出去,你不但不说拦着,还跟他一起瞒着我们!现在可好了,都走了几天了才告诉我们!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最重要的是就连事后发信息,也是发给自家妻子,这不是完全就没他这个爸爸放在眼里吗?!
面对这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情,路嘉语也只能默默的替她哥承受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虽然委屈,却没办法反驳,她虽然不是在路嘉谚走之前知道的,可也的确帮他瞒着爸妈了……
她就猜到了,路嘉谚这么不声不响的去了美国,爸肯定得气死。
冯淑意在一旁瞥到了路占源的手,惊呼一声:“老路,你看看你,摔杯子把自己的手都给伤了!”
被她这么一说,路占源这才觉得有点疼。
随后,她立刻坐在路占源身边,握住他的手腕,又对一旁快被骂哭的女儿吩咐道:“小语,赶快去把药箱拿来,给你爸包扎一下。”
说着,还对路嘉语眨了眨眼睛。
“哦哦。”路嘉语秒懂自家老妈的意思,飞速的跑去找医药箱。
此刻客厅里,只剩下他们老夫老妻两个人。
“老路,你说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冯淑意叹了口气,劝慰道:“那嘉谚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想去干什么,咱们也没必要去阻止不是?再说他也不是去玩儿的,那不是想让你的生意在国外也发展好吗……”
“你、你知道什么啊?”路占源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如果这孩子真的想去国外自己闯荡,他不拦着,只是路嘉谚出国前,和他吵了一架……
他就怕这孩子是给自己赌气,小非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头痛了,现在这个孩子也不让他省心……
路嘉语拿了医药箱过来,讪讪的递给了冯淑意,冯淑意拿了碘酒和纱布,先给他消毒。
突然的上药,让路占源的手痛的缩了缩,倒吸了口凉气:“轻点呀,你难不成要谋杀亲夫?”
“我谋杀?”冯淑意哭笑不得,手上清洗的劲道特意重了些:“我要是谋杀啊,你还能坐在这儿对着自家闺女发脾气?”
她说着,越来越觉得生气,继续数落道:“嘉语也是倒霉,这她在外面上学难得回家一次,还莫名其妙的挨了顿骂,你说他们兄妹感情深这还不好吗?怎么到你眼里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事儿,你以后再骂我闺女,别怪我跟你这倔老头子翻脸。”
闻言,路嘉语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暗暗道:还是妈厉害,爸那么生气她都能平息了这场战争。
路占源似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也到底是因为多少在心里有些对不住他的妻子,干咳两声,不再言语。
撇了撇嘴,只任由着自家妻子给自己包纱布。
回到自己将近一年没有回的卧室,抱着抱枕坐在小软椅上,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从前两天在办公室跟孟钧初吼了一番以后,她简直要把肠子都悔青了,那可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啊!是她暗恋了那么久的男神,怎么能吼他呢?
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才能跟他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和他一起上手术台,一起吃饭……在他面前向来是乖巧温柔的……可偏偏被她这么一冲动,把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现在只要在办公室见了面她都觉得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尤其是在医院的食堂里,每次看到孟钧初,她都恨不得绕道而行,好像再也做不到向之前那样缠着他送自己回学校,和自己一起去吃饭那样了……
即便是孟钧初有时候主动和她谈工作上的事,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回答。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了孟钧初的电话号码……
可她也只是手指上下滑动着,想拨通却又不知道拨通后该说些什么,随后,她将手机往床上随手一扔,脑袋也歪在了小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