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辰刚换好了衫,不出意外地,心相就出现在了初辰所居的院落。
初辰知他是来等自己一起去赴宴的,虽不想去,也只得磨磨蹭蹭地出了院门与心相一起,与前来接引的侍者往那举办宴会的正堂走去。
一路上听着那接引的侍者用蹩脚的官话向他们简单的介绍所行之处,比这任嚣城原本‘古粤语’更难听懂。心相听得一头雾水,低声问初辰道:“适才听闻初辰知晓帛话,可听懂这侍者在说什么?”
初辰回看心相一眼,低声问道:“帛话?原来这任嚣城说的话称为‘帛话’吗?”
心相点点头,低声道:“当日说要来这任嚣城时,我便派人查过,这南越之地有自己的语系,与官话不同,甚难听懂。本想先寻得一可信又通晓帛话之人为向导,奈何这任嚣城偏远,这里的人极少外出;而外面的人因这南蛮之地,也极少有人进来,是以极难寻得又通官话、又通帛话之人。”
初辰听了后低声回道:“无妨,我虽说不好,却大概能听懂。”
心相一边点头,一边有些好奇地低声问道:“初辰几时会的这帛语?我与你相处八载,从未听闻你说起过。”
初辰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道:“这个嘛……我只能说,跟你素日里所看的医书同源。”
心相稍怔,听得初辰说与医书同源,便了然地没再追问。
又行得一段路,绕过两重院子,远远见一座更大的院子立于前方,想是快要到正堂了。初辰突然想起烟雨听来的消息,侧身附向心相一边,促狭地低声说道:“听闻今晚郡守千金要亲自献舞,你有眼福了。”
心相一愣,看着初辰那促狭的目光,回味出她说的意思,轻敲了一下她的前额,道:“哪是我有眼福,你不一样也看?”
“哎哟……”初辰噘着嘴,有些夸张地抚着自己的前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不妨旁边有声音响起:“原来荣郡王与谭偏将也到了。”只是这谭偏将三字仿佛咬得格外重些。
初辰扭头一看,原来是从另一侧走来的张璕,遂与心相一同揖礼。
张璕脸色有些阴沉地问道:“怎地到了这里,谭偏将与荣郡王也能一起出现?莫不是你二人又同居一处院落?”
心相因着还要扮谭持之的身份,遂稍躬了一下身,道:“非也,末将所居之所位北,只是提早先去了荣郡王西居之所等候,再一同前来。”
原来这郑银鸿为了让他们居住得舒适,所选之所并不在郡守府衙之内,而是三处离郡守府不远,却极为宽大而有南越特色的院子,并不相邻。
和乐公主算是郑家人,又有公主的尊贵,当然住了郡守府东首的主宅;张璕则客居了大小仅次于东首的南院;初辰以荣郡王之尊,住在了西侧院;心相仅以偏将的身份,本没有单独的院落,却因和乐事先有吩咐,住了北位末次的院落。虽是末次位的院落,却也是这任嚣城内极好的院子。
三人原本应从不同的方向聚集,只是心相先到了初辰院落等候于她。张璕远远地看见他二人又是相携而至,再看到两人之间自然而亲密的玩闹,没来由地心生烦闷。
自那日看到初辰游水之后,他一面派人去查证初辰的身份,隐忍着没有发作。一面小心地观察着初辰的举动,想从平日的行为里找出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