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璕,和乐起身见礼,张璕亦还礼。待二人分别坐下,原本侍候在亭台四周的宫人纷纷被施嬷嬷引着退到了远处。
和乐将茶盏往张璕面前轻推。
张璕抬手将茶碗举起,轻啜了一口茶后将茶碗放下,开口道:“公主邀璕前来,并非只为品茶吧!”
和乐深叹一口气,双眉紧锁,脸有慽色,道:“和乐请璕王前来,确有难事。”
“哦?”张璕奇道:“不知公主有何难事,璕可能帮上忙?”
和乐正等张璕这话,便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卷纸,递与张璕,道:“璕王请看。”
张璕接过那纸卷,有些不明所以的抬眼看了和乐一眼,和乐道:“璕王看了便知。”
张璕这才将纸展平,只见纸上写道:“祈元遇刺,其麾下将领意指有朝臣与皇室宗亲共谋。今欣邺城内两势对峙,皇姐且缓行!落款只得一个‘宣’字。”张璕看完抬眼再看和乐,问道:“公主几时得到的消息?是否查实?”
和乐道:“昨夜方接到,确是皇弟的字。”
张璕沉思了一会道:“如若消息确实,想来如今欣邺城内定然不太平,宣帝担心公主安危,让公主缓行,亦在情理之中。公主让璕前来,可是担心璕对缓行会有异意?”
和乐目似有泪,甚是忧心地道:“正因欣邺城内不太平,和乐担心皇弟与母妃安危,和乐想立时就赶回去。可看到皇弟的传信,又恐被人挟持,要挟皇弟,是以愁苦。”
张璕不解地道:“公主好好地在此,何人敢挟持?”
和乐四下里看了看,又似害怕不安、又似欲言又止,一时间竟为难得双眉紧锁。
张璕随着和乐的目光所及之时也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什么,便道:“这亭台立于荷塘中央,四周空旷无人,公主有话,但说无妨。”
和乐这才点点头,道:“这本是南风国内务,如今需得璕王相助,和乐也就不瞒璕王了。”
张璕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和乐道:“祈元作为南风国的大将军,掌南风国兵权十余载,手握南风国七成的兵权。年前扶持了和乐的胞弟当上了如今南风国的皇帝,自诩为摄政王。自持功高,不将乐正皇族和朝臣放在眼里,与乐正宗亲多有摩擦,曾于朝堂上直接斩杀朝臣,贬斥皇室宗亲。
但凡皇室宗亲、朝中重臣,均被他派人监视。和乐此次出使东风国,祈元并不放心,派了他的人充当卫士,监视和乐的一举一动,并随时向他回报。和乐担心这些卫士如得了祈元被刺的消息后,就会对和乐不利。和乐受点苦算不得什么,只是……只是……”说到这,和乐似是难过得说不出话,嘤嘤啜泣起来。
张璕道:“公主是说此次随行的卫士全是祈元将军的人?担心他们得到消息后,挟持你为难宣帝?”
和乐脸带泪珠地仰起头,祈盼地看向张璕,道:“正是。”
张璕再问道:“公主想璕怎么做?”
和乐轻抹了一把眼泪,道:“和乐知璕王此行,所带卫士并不止眼前所见的两千之数。和乐愿将身家性命都托附于璕王,只希望璕王帮和乐将祈元派来的卫士尽数斩杀,再护送和乐回欣邺城。一旦和乐平安回到宫中,定然会与皇弟说明此事。东风国所需兵器之事和乐有把握说动皇弟,且在原有的数上再加两成。”
张璕听和乐说他所带卫士不止两千,心下一懔,抬眼再看和乐,心下不禁自忖,‘生于皇室的人,能活着长大的,有哪一个可以小视?’
遂轻笑着道:“公主大智。临行前父皇确有命璕另备兵马,以备不时之需。不如公主暂且将眼泪擦干,与璕好生商量一下,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