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音与渠道玖自那日匆忙间离开彤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青州。

一路上，坐于车中，二人仍在不停地讨论着具体的方案。

渠道玖道：“以往治理水患只是不停地加高城墙，但这只解决了城外的江河之水灌入城内，若遇天连降大雨，城内之水无法排出，就形成了严重的内涝，你的想法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李青音点头道：“回去我们得好好查查往年的记录，看看云河和青河最高涨多少；城内入水最深是多少，算出一个最大的量。还得把青州城内好好重新规置，那沟得怎么挖、在哪些地方挖、挖多深，都要好好计算好……”

渠道玖一听，皱眉道：“这么复杂，光是计算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了，而且马虎不得。不知道青州城里那帮老匠人会不会算，能不能算出来。”说话时露出的来的表情不如前时那般兴奋，甚为担忧。

却见李青音抿嘴一笑，很是胸有成竹地道：“无妨，我于赴任之日就给世子去过信，将原在幽州城里一起上学堂，又同样对水利和算学非常感兴趣的友人一下子要了十个，世子全都应了，想来，现下已在青州城内等着我们了。”

渠道玖听闻，脸现惊喜，又有些懵懂无知地问道：“水利？算学？”

李青音不自觉地流露出仰慕的神情，道：“小世子虽总是自谦说自己不懂，只是偶尔在杂书上看过一些知识，可就是那么一点知识，足以让我们受用一生啊！”

渠道玖深有同感谢地点头。

李青音继续道：“就算学一道，世子可谓当世神人。他的那些演算方法、定律、规律等等，非常人所能及，终我一生，也未必能总结出一条。我们学了八年，统共也就三十余人免强过关，却不足世子才学中的九牛一毛……可应对我适才所说要算的沟深、沟宽，以及容积这些，却足以！”

渠道玖听不懂什么容积这类，但看到李青音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住地点头，连声道：“那太好了，有你这番话，老哥哥我心里定了不少。”

转尔又皱着眉道：“不过，这城里的沟要是挖起来，挖得过深，恐冲散了那些泥土，致地基不稳。以往砌城墙时，都是从通州等地运来大块的石块，再浇以熔炼的铁水堵住缝隙。现下，这城里要挖深沟，想要容下一城的水，应当不在少数，一时间我们要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石块和熔铁？”

李青音听罢，神秘地一笑，安慰他道：“这个不用担心，早就准备好了！”

渠道玖听罢一怔，问道：“连石块和熔铁都准备了？放在哪里，我怎么没见？”

李青音摇头道：“非也，非也！不是石块和熔铁，而是水泥！”

“水泥？”渠道玖懵懂无知似地问道：“那又是什么？”

李青音道：“是一种可以将砂和小石块牢固胶结在一起的灰，胶合好后，比石块还要结石，而且不用担心缝隙，哪里有缝隙就补哪里，又方便又快。”

渠道玖愣在那里，茫然地看着李青音，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喃喃地道：“该不会又是世子弄出来的新玩意吧！”

李青音自豪地点着头道：“那是当然，谁能想到那最无用的灰会有这么强的功效？只有世子这样的奇才才能想到。”说到这，眼里流露的竟是有些痴慕的眼光。

渠道玖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李青音道：“是什么样的灰那么神奇，快说来听听，赶明儿哥哥我弄它个几千担，把咱青州城的城墙都给重浇一遍，浇得又高又结实，我看那云河、青河怎么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