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那门,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那老妇在稍入门的外间就站定,对着东岳道:“道长在此稍待,我这就进去请示王妃。”
东岳知道自己虽说是仙家身份,可这凡界不象仙界,甚是看重男女大妨。自己纵然白须白眉一把年纪的样子,然终是男子身份,多有不便,便点头应下。
那老妇自己往里间走去,穿过门洞,又绕过屏风再往里。隔不多久,那老妇再次从那里间的门洞处走出,怀里抱了一个小锦被包着的婴儿,身后跟着好几个捧着锦被、摇蓝等物事的丫环。
老妇走到东岳旁立定,那跟在身后的那些丫环即上前,麻利地将手里捧着的摇蓝摆放好,锦被铺好,老妇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婴孩放进那摇蓝里,退至一旁,却也只离得一步。
东岳不怪这老妇防范他们的行为,反而甚是欣慰。伽南渡自老妇抱着那婴孩出来,虽隔着那包被,却能感觉那里面住着初辰的元神。待老妇将婴孩连着包被放进摇蓝后,忙不跌地迈着小短腿,冲向摇蓝,不料那老妇身手甚是敏捷,一把就抓住了冲向摇蓝的伽南渡,将他硬拽回来,交给身后的丫环,道:“照顾好这位小仙童,莫让他惊扰道长救治小主子。”
看到就这样被一凡界老妇一把拽住的冥界帝君,本来心情沉重的东岳都差点忍不住憋笑出来。看着一下就涨红了脸的伽南渡,整理了一下情绪,正色道:“不妨事,我这童儿跟随我已久,素来知礼识节,学道法也有些时日,时常跟着我搭把手。”
那老妇听东岳这般说了,才朝身后的丫头点了一下头,那丫头手才松开手。伽南渡脸色通红地走到摇蓝跟前,不发一言。东岳知他起怒,收起想笑的心情,对伽南渡道:“将这婴孩的包被松开,露出头、脸、手、足。”
那老妇听到东岳的话,想要上前来做,东岳伸手一挡道:“不妨事,要我这童儿才知要露几寸。”那老妇仍待想要上前,身形却似给定住一般,一时间动不得身,也开不得口。只得又急又怒的瞪视着东岳。
伽南渡轻轻解开包被,见一身形尚算足月的婴儿躺于其中,已着小衣,只是那面色,那手、脚均青紫色,两只小手捏得紧紧的,两只小脚足背崩直……一时心颤,不知进入到这个身体里的初辰正在感受着怎样一种痛楚……忙起身对东岳道:“好了,师尊这就开始吧!”
东岳这才抬手招出一个碧绿的珠子,祭于摇蓝上方,开始起势运术。
不多时,只见隐隐有黑气自那婴孩露出的脸、肢体皮肤处向外溢出,越来越多,色越来越黑,而那婴孩的肤色渐渐由紫转红,逐渐变成一个正常小儿的皮色;崩紧的足背,捏得紧紧的小拳头都变得柔软……
一旁的丫环都脸露喜色,那一直瞪视着东岳的老妇脸色也转为柔和,变得惊喜不已,眼眶里似有泪花闪现……
约摸过得三柱香,不再有黑气从那小身体里溢出后,东岳这才收势。正待要收回空中祭着的碧莹珠子,却有一只小手先他一步握住了珠子,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颗流光异彩的珠子,解开那冰晶扣,将两颗珠子串在了一起,弯下身子,将冰晶链扣在婴孩的右脚处。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而迅速,不带一丝停顿,都没给东岳一点阻止的时间。待东岳看到伽南渡将冰晶链都扣上,想要张口说什么时,伽南渡道:“师尊,这婴孩在母体内中毒月余,恐有余毒未清,不如暂借他佩带,日后我们再来取回。”
东岳一时气结,心道:“你小子怕是早就在为丫头打我这珠子的主意的吧!”只是见那珠子都扣上那婴儿脚上了,只得一甩袍袖道:“罢了,就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