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爸爸就让你一个人长大?”赵仙仙忍住了痛苦和挣扎,扭过头看向了窗外,仰起头,眼泪就出不来吧。
“家里很多家长啊,老傅他们。”西格抿嘴笑,阳光透过玻璃,晒在他的脸庞,汗毛细细的,一根一根立起来。
车走的是直通高架起桥,很快就到了山林福利社。
西格从后备箱抱出了一个推车,无人机猫头鹰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会儿就到了福利社大门前的乐园天地。
在乐园天地,小朋友们一眼认出了赵仙仙,围过来叫她仙仙阿姨,然后蹦蹦跳跳过来要抱抱。
仙仙阿姨丝毫不介意小朋友们玩了泥沙的手,一个个击掌问好。
“很默契额,你常常来吗?他们很多都认识你。”西格问仙仙女士。
“也有好几个不认识的,在那后面,你看,比较陌生,不敢过来。”顺着仙仙女士指的方向,确实有两个小女孩在远处,激动地打着手语,口中嗯嗯地发音。
西格的心有一股电流击中的感觉,仿佛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瘦弱的样子,那个渴望快快长大然后会长出翅膀来的小男孩的样子。
仙仙女士带着西格进入福利社的大门,左转绕过听雨亭,来到游戏室。
游戏室早就聚集了一些玩围棋的大大小小的朋友们。
有一人左右互相博弈的,有和机器人对决的,各个认真的样子,也不吵不闹。
不过大家看到仙仙女士过来了,都暂停了游戏。
仙仙女士做了一个嘘声手势,要大家继续完成当轮游戏,不要管她。
她把小推车留下后,就和西格出去了。
两人转了转其他的院子,走到了树洞亭。树洞亭的四个柱子是四棵胡桃树,四个树干中间分别有一个天然的树洞,低矮的围墙上贴着满墙的纸条。
西格看着一个树洞,停了下来,“这是你?”
赵仙仙女士回过头。
西格指着小纸条中的一条,署名是:赵仙仙。
“你也玩树洞吗?”
赵仙仙盯着西格,欲言又止,一句话酝酿到齿间,也没有说出来。
西格怕是也预感到了什么,心里想问,又害怕冒失。
这是赵仙仙在几年前仿照「解忧研究所」里的树洞创意来做的树洞心事墙。她可能是「解忧研究所」最老的那批用户吧。
两人沉默着。
福利社转动的风车时钟敲响了10点,打破了沉默,赵仙仙说,“西格,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嗯。”
“很多年前,仙仙女士是一个小眼睛、长睫毛,美丽动人的小女孩。后来因为眼角弄伤过一次,所以顺着做了微整形。所以,现在的仙仙女士才有灵动的大眼睛。”
“是。”西格意识到这是仙仙女士自己的故事。
“那天,仙仙女士从交响乐团出来。乐团离家隔着一条河的距离,也就是上城区和下城区之隔。不远,所以自己骑单车回家。
过了10分钟左右,路过一个芭蕉林。
进了芭蕉林,一个无形的绳索横在马路上,绊倒了仙仙女士,她从单车上摔了下来。
随后一名男子从旁边走了出来,给仙仙女士的嘴巴塞了一团纸巾,然后把她的手捆住,并拖到了一块草地上。”
西格听到这里,心揪了一下。
打断仙仙女士吧,不要说了,又回忆一次伤疤,是多么地痛苦。
可,仙仙女士继续说着,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西格宁愿她释怀了,说着另一个仙仙女士的故事。
听禾秋说过,如果一个人难以面对自己曾经的创伤和故事,通常会用第三人称来描述,将以前的我变成现在的ta。「老白」在第三次和「小龙人」通信的时候,就知道她是禾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