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世这位太子才不过冠礼之年,便在一场边疆大战中不慎被大漠中的流沙卷走了。
后人道天妒英才,其实只是他那一世并未按司命命本上的情劫走。
故逆了天命。
“你在幻境中见过……见过浦玥吗?”祁墨难得的有些好奇,蹙着眉,眸光里是湫时不明白的,被掩饰的急促与期待。
“见过……”湫时想起那还是清亮的眼眸和小小的,却挺的笔直的身躯,蓦然和面前长身玉立,墨发黑眸的年轻人重合在了一起。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哈……没想到祁墨上神就是那个小不点儿?”
那孩子着实可爱,圆润的眼睛,纤长如羽毛的眼睫,粉雕玉琢,面上还有白白的软软肉,忍不住让人好生揉捏一番。
一身合体的杏黄对襟长衫,光是眉目间便有华贵之气,明明是个小孩子,却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实在就湫时忍俊不禁。
湫时一想到那是祁墨年幼时的模样,心头便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
祁墨不置可否,却认真的看着她突然欣喜的模样,眸底也冒出点点欣慰的光芒。
“是我。”祁墨点头。
“我那一世涉及朝堂,因些缘故来这山中,然后在这寺里遇见你,大抵就与你在幻境中所见无二罢……”祁墨思衬片刻。
湫时疑惑的蹙眉,“可我并没有来过这样的山,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涪陵城中……”
“或许是你见过,只不过你忘记了……”祁墨忽然朗声将她打断,眸光深沉,似乎是期待她想起什么来一般。
可湫时却有些无措的摇了摇头。
她倒是有过许多奇异的梦境,梦里有被敌军围困,一身傲骨自陡峭的断崖倾身而落的将军;有着了通身甲胄,眉眼凌厉,带兵行军于大漠的年轻人……
无一例外,却都是祁墨的面孔。
“漱安将军是你吗?”湫时蹙眉,嘴唇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祁墨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是我第五十二道情劫。”
每一劫于他来说,都是在脑海里的一道刻痕,他倒是想忘,可他记性历来很好。
湫时心中的疑惑蓦地坐实,一直围绕着他的迷雾拨开了一些,却还是不能将前路看的分明。
“那你有没有一世,陷入流沙而……”湫时指间也开始颤抖,顿了一顿,勉强平稳住心神,“陷入流沙而亡。”
祁墨的目光越来越沉静晦暗。
……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原本支在院门口的一筐新编的竹篓突然倒下来,横陈在院门口。
湫时一惊,回头朝院门看去。
夕阳西斜,天空中早已经没有了暮色,清冷的月从云层中露出了一个朦胧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