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个罢”赵景行掏出一叠子纸来,孟曦接过来展开一看就瞪大了眼睛,这上面说的是茂昌行如何坑害小张庄村民,如何坑害外地行商,官商勾结草菅人命,还暗戳戳的指出此事是景王妃授意,如今东窗事发,景王妃称病只是苦肉计,其内容之详尽,比常宽给自己的信里写的都详细,案情分析的也入情入理,若孟曦不是当事人,恐怕都要相信这个事件的背后还藏着幕后黑手了。
可是孟曦现在恰恰就是这个黑手啊,接着往下翻了翻,也有为孟曦说话的,也是先把洪州的事儿说了个详详细细,末了再加上一段,那意思是,奴大欺主,孟曦年纪又小,哪里能有这么歹毒的心思?若有也是被人骗了,否则她从前怎么也没出这样的事儿?
嗯?这明里是为孟曦说话,暗地里分别就是在说,有人指使的她么!
“这是什么东西?”
赵景行想开口说她“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可是想到她没有记忆,只好解释道:“京城里售卖的小报,哪家分茶铺子和小酒肆都有的卖。”
孟曦满脸惊奇,这么先进的吗?这是,古代版的报纸,那自己这事儿是应该属于娱乐版的还是经济版的呢?自己怎么没见过,唉,去城里光顾着吃了,没留意,下次和琥珀去城里多买点,这文笔很不错么,买来闲着没事看看当消遣了。
“你如今在京城可出名的很呢?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缩在你这楠华居里称病不出了?”
孟曦盯着赵景行,就这么看,直看的赵景行满身不自在了,才说道:“王爷,您得罪什么人了吧?”
“胡说,你好好看看这小报上写的,有提我一个字的没有,我得罪什么人?这是你的事儿。”
孟曦拣出那几份明捧暗讽的递到赵景行面上,用手指点着:“喏?您看这里,明捧暗讽啊!还说我有人指使,替人敛财,王爷这说的就是你吧?我一个妇道人家,谁和我计较这些,再说了这样的事备不住家家都有呢,谁会较真。可我嫁给王爷就不同了,夫妻敌体,坏了我的名声就是坏了您的名声,王爷,朝廷里没人参您吧?”
还真叫孟曦说着了,福王抓住此事不放,这两日接连有人参他纵妻行凶强夺民财,尤其那个吴一本,那奏折写的能把人活活气死,连刮骨抽筋的词都用上了。
见赵景行不说话,孟曦说道:“真有啊?可是奇怪了,那我让常宽在洪州给小张庄百姓退还地契发抚恤银子,给全洪州的老叟发过年利是,还要在洪州办义学怎么没人说呢?我看这些小报上都没有提啊?”
“哼,这些都是好事,说了还怎么坏你名声又怎么剑指我啊?”
“哦,原来王爷都看出来了,在逗我玩儿啊?我也是今天才得了确切的消息,我看这小报是前几日的么,可是王爷是怎么知道的,洪州离京城可不近呢?”
“洪州府提刑司的吴推官有密折专奏权,事情一出就报给阿爹知道了,我才放心些。否则我怕阿爹让你王妃犯法与庶民同罪。”
“啊?官家就这么拿着密折让爷看么?”
赵景行摇摇头道:“自然不是,是阿爹身边的苏大伴,御史台那帮乌鸦参的太狠,他怕我着急。”
孟曦怎么这么不信呢,官家和景王除了是父子还是君臣,君不密丧其国,哪个皇帝能容的下自己身边有个“大喇叭?苏大伴要真敢这么瞎嚷嚷,有多少脑袋也早砍了罢。”
“这个,苏大伴跟在官家身边很多年了吗?
“嗯,自小就在阿爹身边伺候了。”
孟曦又坐的近了些,看着赵景行道:“王爷,这恐怕是官家的意思罢。”
赵景行望着孟曦,她离得自己这么近,黑白分明的眼静亮晶晶的,突然间他发觉,自己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不知道她居然也是个聪慧女子。
“嗯,我和守道都这么想,守道就是夏谦”
孟曦点头表示她知道守道是谁,想了想又道:“官家让苏大伴把这事告诉您,肯定不只是为了宽您的心,我觉得王爷也该布置布置了。”
“布置?你是说要我还击?”
孟曦直点头,“当然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在洪州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京城里的人也不知道,就让他们得意几天,除夕一过衙门里都放年假,百司不理事了,不如王爷现在也放些消息出去,乱就乱它个一锅粥,待到年后开了衙,真相一大白,我反正立时就清白了,那些个么,就不知道能不能洗的清了。”
“这计妙是妙,我和守道也是这么谋划的,我今日来就是打算要说服你的,没想到你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先证明你的清白。”
“人家要咬我一口肉下来,不崩下他两颗牙来,让他害怕了怎么行。不过怎么能捂住这个消息可要看王爷的了,我一个小女子可没有这个本事”
“王妃的本事也不小啊,你在洪州这么抛洒银子,可真是大手笔啊!”
“他们今年给我交上来的钱,我都送回洪州了,不是什么大手笔,而是我不知道这钱里有多少人的血泪,我拿着扎手,花着不安,还不如抛散出去,结一段善缘,我以后只挣该挣的钱,花起来不心虚,对了王爷我正要和您说,常宽一家子我要从王府调出来,让他替我打理洪州的产业还要监管着义学的事。”
“他是你的人,你要怎么安排他都随你,只是这义学你是真的要办了?真要办就要长长久久的办下去,正经需要不少银子,你的那些嫁妆够吗?”
“咦?爷难道没看过我的嫁妆单子吗?办一个义学的银子我还是有的。”
赵景行满脸的不以为然道:“没有,我看那个做什么,那都是你自己的银子。”
就是说不用花钱替你娶小老婆养孩子咯,那倒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