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谢嬷嬷的忍气功夫再好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厉声道:“住口,你再哭一声,我便让琥珀掌你的嘴,琥珀是有功夫在身的,一巴掌下去管保打落你满嘴的牙”说着还怕她不信似的给琥珀使了个眼色,琥珀这会儿机灵着呢,无他,这活她干过啊!心道可惜了了这儿没有核桃,四下看了看,便一掌拍向了房门,当看到琥珀在门上拍出的那个,足有一寸深的巴掌印时,柳嫂子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以至于她憋气太急突然打起嗝来,谢嬷嬷也不急,慢慢的等她止住了打嗝,才吩咐琥珀把她扶起来,琥珀刚要去扶,柳嫂子自己一骨碌爬起来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起来”说完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谢嬷嬷就一直看着她,看的紫玉嫂子心里直发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满脸防备的看着琥珀,生怕她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直看到紫玉嫂子几乎又要瘫倒,谢嬷嬷才道:“我方才在门外听你还知道绸缪你儿子的婚事?你还算有一点人味,可惜啊!摊上你这样的娘,你儿子可再难娶到好媳妇咯!你可知道你今天得罪谁了吗?”
紫玉嫂子满脸不解的望着谢嬷嬷。
谢嬷嬷不紧不慢道:“冰人都是成双的,我想的洪州和京城的风俗不同,两边都要顾及到,便又在京城请了一个,另一个是我从洪州请来的,两边商议着办。那个穿青色坎肩的就是这京城有名的冰人,人家保媒拉纤几十年,像今天这样的事,恐怕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你这是在砸她的招牌啊!她怎么能不记恨你,干她们这行的,同气连枝,以后你家小子要成亲说媒,有用的上人家的时候,你想想人家能不报复你?这婚事全在媒人嘴上,你家小子明明模样周正,她偏偏说你眼歪口斜,还有哪家姑娘敢嫁?”
紫玉嫂子一听这话便又哭丧着脸,想哭,瞥见琥珀,便只好小声的啜泣着,谢嬷嬷也不再制止她,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只听谢嬷嬷轻叹口气好像很无奈般说道:“唉……罢了……罢了,咱们也算是亲家了,我便帮你一帮如何?”
紫玉嫂子听谢嬷嬷说有办法,两眼放光忙不迭央求道:“亲家,你可要救救小虎子啊!他是紫玉的侄儿以后也是你家哥儿的侄儿啊?”
“嗯,为了紫玉我也会帮着想法子的,要不这样吧,等你家哥儿长大了,便请官媒来做冰人,官媒比你今天得罪的这个还要高一级,自然也不会听她辖制,只是这官媒来往的人家非富即贵,你们这样的家世可请不着人家,到时我便舍了自己这张老脸去求一求王妃,将来你家哥儿要有造化没准还能娶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呐!”
听到自己的儿子没准还能因祸得福,紫玉嫂子又破涕为笑,“多亏了亲家,大人不计小人过。”
“只可惜了今天这个好日子,没能过成礼”
紫玉嫂子连忙道:“不可惜不可惜,晌午也能过,多少您说了算,只是我得罪了那个冰人,怕她不愿意来”
谢嬷嬷道,“她是我请的,和我又没有过节,怎么会不来,只是哪有晌午过礼的,未时来罢,那个冰人我再多给些利是,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那官媒?”
“我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会做到的,有了官媒自然是更好的,都是当娘的,我懂。”
孟曦听完琥珀这一字不差的叙述赞道:“嬷嬷真是厉害,这个柳嫂子叫嬷嬷一呼,一呵,一惊,一吓全没了主意,就任由嬷嬷揉圆捏扁了,最后还给她个甜枣,没准她现在还对嬷嬷感激涕零呢!”
琥珀看着孟曦道:“真的么?婢子怎么没看出来?只是紫玉嫂子这样的腌臜人还要姑娘替她儿子找官媒,婢子觉得不值”
“嬷嬷一去就先声夺人,连句整话都没让柳嫂子说,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其实有的地方是言过其实的,虽然定了亲,可是如果柳嫂子反悔,最多就是紫玉的名声毁了,谢嬷嬷也不会去告官,这事情牵涉到我,她不会的,柳嫂子还会在乎紫玉的名声么?可是柳嫂子就没发现不对,因为她让嬷嬷牵着鼻子走了,且嬷嬷还留了后手,说是要替她求我,这就是嬷嬷怕她醒过味儿来又反悔,再说了嬷嬷说了求我,可没说我会答应啊!等她那个儿子到要说亲的年纪,紫玉孩子都多大了,还怕她什么?那个孩子也是紫玉的侄子么,要是个好的,我就伸一伸手吧!”
琥珀眼睛睁的大大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半天才说到:“姑娘也厉害,听一遍就能说出这里面的道道来,婢子跟着看了一路也没看出来”
孟曦抿嘴笑起来,“你也很厉害,若没你那一掌,柳嫂子也不至于吓的六神无主啊!君子畏德,小人畏威,那个柳嫂子就是个真正的小人,琥珀你的功夫又有进益了,真是个练武奇才啊!”
琥珀满面自得直点头道:“在门里的时候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师傅最疼我了”
见琥珀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孟曦又拉过琥珀认真道:“今天所有的事,你得空都一字不拉的再告诉紫玉一遍,叫她听听,成了亲有自己的家了,若还是一味的满足她哥哥嫂嫂的无理要求,那她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了!”
“姑娘怎么不自己和紫玉姐姐说,紫玉姐姐最听姑娘的话了”
孟曦摇摇头,“你亲眼看到的,谁有你说的真?还有你刚才学柳嫂子撒泼,那像的!我还以为是柳嫂子附体了呢?紫玉看你学了肯定和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的,还有,有些事非得要自己醒过味儿来才行,否则别人就是把这些道理揣进她的脑子里,她也吃不透。”其实紫玉这么聪明她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哥嫂甚至她爹是什么德性呢?他们不过是想着女儿是人家的人,所以不心疼所以拼命压榨,紫玉是念着所谓的亲情所以一位的忍受,重男轻女的思想到现代都不能完全摒弃,何况古代呢!唉,摊上这样的家人,还不如当个孤儿,希望这回紫玉能硬气起来,彻底甩脱那一家子蚂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