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里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待仔细看过好几遍后，他才转由就着北棽的手捏住刀柄。

北棽看着他擦去刀身上的血迹，视线停留在他亮银冠上用来束发的长长飘带，它打着漂亮的旋。

她不由自主地抓住飘动的带子，对上江谨里疑惑的眼神时迅速放开。她微微扬起头，未执刀的那只手不自在地抚上耳垂。

虽然她错开的极快，江谨里还是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躲闪，他垂下眼，克制地勾起嘴角。

此刻，他是欢喜的。

刀身逐渐恢复雪亮，倒映出一双眼尾泛桃花色的柳叶眼。

在黑暗中分外明亮显眼。

把神秀插回刀鞘，她才发觉，四周实在是太安静了。

只有风过山林，树木摇摆，铁锈浮动。

“他们这么幸运，被请去做客了？”

江谨里丝毫不担心那对名义上的师侄的安全，甚至还很高兴，他随意道：“也许。”

毕竟站在这里，就代表着你同意了这里的规矩。

尖锐破空声阵阵传来，循声望去，是一夜空的火树银花。

整座山突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这里是中都管辖下的原穆城，妖族与灵族交错杂居的地方。

二人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上山走去，既然江谨里都还没担心，北棽也就将他们抛在了脑后。

山谷是一个分界线，将热闹与安静隔开来，在它之下的四分之一是陡峭的路，往上则是平整的阶梯，目之所及，是一个被树木包饶的城。

它的繁华不亚于中都旁边的任何一个城。

路边商户挂着红纱灯，橘色的光中江谨里眉眼更为生动，也弱化一身凉薄。

北棽与他并肩走着，想起很多年前也来过这，那时看到的与现在几乎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