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副市长的话提醒了二位,一男一女毕竟不便久呆。两人匆匆用完餐从西餐厅出来,张志杰受邀来到咖啡厅。在咖啡厅,悠悠把帘子放下,和他并排坐在一起。悠悠这才放松身体,尽情享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悠悠修长的美腿和张志杰结实的身板挨在一起,她心里泛起一种春潮和冲动,全身通了电一样兴奋。张志杰也有了反应,他的体香开始散播,心脏跳动加速,全部身心为她吸引。悠悠嗅着玫瑰香味眼里汪着霞光。爱的方式很多,这样和喜欢的人静静坐在一起,目光的对视、会意的微笑、话题的探讨等都是爱的传递方式,柔情是爱的天空,爱是暖流的涌动。自从和张志杰因剧本建立联系后,悠悠开始观注“情爱论”方面的著述,西方哲学家关于情爱的科学论述独树一帜,爱情中第一个精神的接触就是相互的感知,为美的吸引,继而因对方的存在为获得美感,在爱情上最初的一瞥往往是一颗火星,长期观察才能点燃情感的火焰,继而成燎原之势。如法国诗人缪塞在短篇小说《提香之子》以皮坡与贝阿特里的策两人的关系表达了这种依存关系,即“他们彼此了解得越深,爱得也越深。”康德把这种感受分得更细:“愉快、美、善。”这样的心里分许很深刻,中国古诗词对爱的描述很多,但基于历史文花和伦理的因素,对符合恋爱双方的心理分析和哲理探寻的记载却不多,当然最让她以文学方式接受的爱情是“林黛玉与贾宝玉”“张生与崔莺莺”“蒋兴哥重会珍珠衫”“薛涛与元稹”等等。
在悠悠沉醉于情爱的浏览书库里,张志杰也没打扰悠悠难得的思绪,他想起了费尔巴哈:“对于恋爱对象来说,最大的幸福在于以自身的存在而使她感动快乐......只消瞥一眼心上人,我们就会心醉......如果不了解一个人,无从谈爱。”古罗马哲学家塞内把德行和快乐对立起来“只有从人灵魂的恬静高尚中才能获得幸福。”张志杰这种思想从脑子里划过,赶紧纠正自己说,自己对悠悠早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准确是暗恋,爱恋得有很多讲究,暗恋才是感受美的通行证,因为彼此都是有婚姻约束的人,尽管双方的婚姻都很牵强。
梳理着心事儿,悠悠微闭上眼睛,任思绪自由展开,由和张志杰在一起的珍贵和快乐,联系到与何三平在一起的苦闷甚至痛苦。
这样的婚姻,只有应付和消耗,更别遑论幸福。家里请了保姆,吃饭喝茶多一人气氛尚可,等到夜晚来临,悠悠总感到惶恐和不安,最让她难于忍受的是和他z爱。悠悠从心里根本不接受他,拒绝和他同房,被情欲驱使的何三平岂能退缩,他像老虎捉小鸡似的扑向了悠悠。早有防备的悠悠躲过他的纠缠,从卧室逃到客厅,何三平快速扑过去抱住了她,悠悠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开他的手,逃到厨房拿起了砍刀!
悠悠厉声呵斥道:“违心嫁给你,满足了你的虚荣,你要懂得知足,你想占有我身体,休想。”
缪塞的小说《一个世纪的忏悔》中的主人公的情绪分裂便是何三平对悠悠的情感密码。何三平对悠悠这位既爱又恨的女人“着了魔”。在面对她的冷淡和回绝后,他曾下决心永远不再碰她,但没过一刻钟的功夫,他又回心转意地在肉体里蓬发了占有她的欲望,他深深的鄙视她、作践她,又深深的爱慕她,他感受到了这种爱带给他的将是毁灭。
新婚之夜,何三平暂时败下阵来。
何三平岂是服输的人,新婚第五个夜晚,一切平复之后,又到了就寝的时刻,何三平如法炮制,悠悠又旧戏重演,但这回厨房的砍刀被何三平搜走了,保姆也被放假回家。他从江湖朋友刁奎那儿请来几株“迷情香”点燃在书房,继而在偌大的独栋别墅内,上演了男追女逃,一个搂抱一个挣扎的闹剧,直到悠悠体力不支,为香迷惑而渐渐倒下......
何三平就是个性变态,他像注入了兴奋剂,爱无止歇夜夜寻欢。他会让悠悠脱光一丝不挂的仰躺在皮沙发上,悠悠不从他像和竞争对手抗争似的,使出浑身招数折腾得悠悠没了一丝气力,而最后就擒。
进入佳境后,他温柔地将她平放在沙发上,让白皙的身子枕在一片漆黑的毛发中,这个时候他会像狗一样伸出长而滑软的舌头,在她奶酪般的肌肤上耕耘,他梨过的土壤会泛起晶晶灿灿的一条小溪,小溪里万千鱼儿在跃动,发出轰轰隆隆的声响。
悠悠睁开眼睛,发现坐在身边的张志杰正定定的注视着自己。今晚悠悠喝了白酒,脸上红光泛滥,醉眼迷蒙,秋波涟涟。悠悠含着泪光喃喃道,其实幸福离我很近,却要历经折腾。此刻,梦镜中的场面忽然飘落眼前,张志杰没有男女相亲的激情,反而有了纯洁的对美的崇拜。
张志杰展开自己的手与之对比,自己的手手指和手掌几乎平直,而悠悠的手手指向上弯曲和手掌成七十度角,能放上去一个鸡蛋,看上去手掌在跳芭蕾。
张志杰说:“太美了,造物主真是神奇,能雕刻出如此的大美绝品,美得让人心碎!”
悠悠:“是吗?何不就这么一直握着。”
张志杰:“我很想时间就这样停留下去,永不流逝,那该多好呀,但是......”
悠悠将手收回,羞涩一笑说:“但是我是别人的老婆,是吗?”
张志杰转过头去说:“命运就是嘲弄人,如流行的一句网络术语,相爱的人不一定是夫妻,睡在一起的也不一定是夫妻。”
悠悠:“如果我把自个儿送给你,你敢要吗?!”
张志杰吃惊的身躯退了退,说:“悠悠,你真敢说。”
悠悠:“我还有啥不敢的......”
悠悠已历经两次失败的婚姻两个不爱的男人,还有啥她不敢的,只要张志杰默认她什么都愿意。她是受伤的女人,在度过一个又一个苦难的日子后,终于有幸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尽管是另有婚约的男人。爱的人不在婚姻之列,这是现实的无奈!人生的悲催,悠悠恨不能钻进他的怀里,不,钻进他的身体。
她朝他吻去。张志杰和她对吻着片刻,忽然他挣脱开她的拥抱。张志杰思想泛起了禁锢的红灯,爱包括性爱不符合道德,是不完美的,哪怕一丝这样的念头,也是对爱的亵渎,不善的念头,吉神也不会相伴。
看看时间已过十点,张志杰道:“早点回去吧,免得何三平回家见你不在,不妥。”
悠悠道:“刚和他司机通了电话,他还在省城明天一早才往回赶,关副市长提供的消息有误。再说了哪天不是各忙各的,一周有一晚都在家就难得了,但那样又不习惯。”
张志杰说:“哪叫夫妻一家人?!”
悠悠说:“你们夫妻以前天天呆在一起?幸福吗?许多家庭不一样吗?”
张志杰:“我很想那样,下班老婆孩子热炕头,但对方不给机会。”
悠悠:“不是不给机会,就拿你家春柳来说,处在她那个位置,领导让她外出应酬,她能不去?!”
张志杰说:“还是贫贱夫妻好,至少无论起风下雨都能呆在一起。”
悠悠说:“这就是城市白领的生活写照,我认为一天最惬意的时光是傍晚和喜欢的人进餐,不少婚姻就是一种符号和摆设。”
张志杰说:“照你这么说,要不了多久人们就不需结婚了,反正那也是一种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