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志杰开具介绍从市政府前去老山乡报到时,见他灰溜溜离去的窘境,何三平还是站在三楼保密室那间屋里,观察着张志杰的举动,当然此刻没有第三者、没有车上的美人!更没有浪漫的诗句!准确说这不是送行而是看张志杰的笑话,作为这一轮博弈的胜利者,何三平此时的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他俯下身朝楼下看去,不是看悠悠,因为悠悠即将收入囊中,而是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人送他,直到张志杰背着那陈旧的公文包消失在大门的尽头,也没看见有人给他送行,哪怕一名公勤人员。
真的当张志杰一旦消失在视野里,何三平忽然心里一酸,那种对他的嫉妒羡慕恨瞬间全无。他嫉妒张志杰什么呢?他嫉妒他的与生俱来的才华、他超凡脱俗的容貌、他招惹悠悠心醉的眼神、他不向世俗低头的高傲!其实,这些与现实隔膜较深的个性,不应作为阻挡何三平前进的障碍!单打单的全面比拼,一对一的官场角逐,何三平根本没把他列为竞争对手,唯一让他感到威胁的是第一千金对他的暧昧,如张志杰娶到悠悠或者悠悠作了张志杰的情人,那他就和张志杰恰好调了个儿,他就不是张志杰的对手了。
回想起从第一次出现这个的念头,到悠悠被自己的基本控制,再到张志杰落到这副下场,何三平感到自己天生就是政坛的无敌拳手。
控制悠悠那是一个秋季的下午,那天天阴阴的一派风雨欲来的症候,何三平权衡再三,觉得时机成熟了。他拿出和普通钢笔没有两样的一只录音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是他人生的最得意的一笔,也是最冒险的一笔,因为他到这里已经七年了,根本看不到升迁的曙光,而张志杰渐渐引起了悠悠的注意,如果张志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跃成了自己的上司,天生俱来的嫉妒狂人,他不如撞南墙而死。经过无数个彻夜的谋划,他决定挺而走险了。他将它巧妙的放进了王市长办公室里的沙发下面,打开了按钮。经过近一年的测试,他掌握了市长收受贿赂的规律,在那个关键的时间段,他将两支录音笔塞进了市长办公室,一支沙发下、另一支夹在了他抽屉的文件堆里。
结束这些回忆,他开车去了她单位,找到悠悠说有重要事情相告。
不是他具有和张志杰联系的通道,悠悠正眼也不想瞧他。她感觉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强烈的投机心理,浑身透露着上爬的野心。一见着他,他那毫无掩饰的谄媚实在让人受不了,悠悠明白他献殷勤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背后的父亲,他越是这样的下作越让她看不起。与张志杰从容的大气、高贵、儒雅比,衬托出他的丑角儿形象。见他没预约的前来,悠悠根本没搭理他,摆起一副冷漠的面孔。
堆上笑脸,何三平心里早有对策,说:“我也不想前来打扰第一千金,只是朋友送了一个有关您父亲的录音,很重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并甩下话说:“既然大小姐没有接待我的安排,那我就改时再来。”。不出所料,不到三分钟悠悠跟了出来,乖乖地开出宝马车,示意何三平坐她的车,何三平只好将自己的车摆放在那儿。宝马车到了荷湖公园一无人处,两人步行来到湖边一游园,何三平四处观望确定无人,他向悠悠展示了法宝——那支录音笔。
当悠悠从录音机里听到父亲接受贿赂的录音,差点没有昏厥。面对这张异常丑陋凶恶的嘴脸,悠悠一口唾液吐在他的脸上。“混蛋,你想干什么?!”悠悠被这突如其来的恐吓气得脸色发白,她浑身颤抖着指着何三平破口大骂。悠悠这一声大骂,惊飞起了树丛中的斑鸠。看眼朝远处飞去的鸟儿,被喷了一脸唾液的何三平没有恼,而是眨巴眨巴眼睛,幽幽说:“啊!高贵的公主,您的唾液真是难得的凡界佳酿,天赐的玉液琼浆,玉液琼浆啊!”何三平小心翼翼地用手抹下唾液放进唇边。悠悠转动开身子又直面着他,说:“你,你居然胆大包天,搞市长的小动作!你不想活了......”何三平有滋有味的用舌尖舔着手上的唾液,不紧不慢地说:“恰巧相反,我很想活,很想往好里活。”何三平忽然大笑说,“第一次见识高贵的女子这么张惶这么急切,哈哈,知道吗?我们这些比蝼蚁还小的小人物,哪天不是过的这种张惶恐惧、急切奔命的日子?!让你体会体会...真痛快!”悠悠思维迅速转动,既然录音到了这个环节,局面已经很难控制,除非让何三平消失,那样岂不是犯罪?!权衡再三,当前唯一的出路是暂时封住何三平的口。
悠悠理智下来后,要做最后一搏,会不会是何三平敲诈?!她让何三平打开了录音笔。果然是父亲的声音,录下了父亲和一个老总就土地买卖的交易,有收贿音证。这让悠悠无法面对,她想哭想喊,她想诅咒自己一向尊重的父亲,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伪君子,她必须当着他的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悠悠看眼因扭曲而张狂的何三平,淡淡说:“成,你给我看这些,三岁毛孩儿也懂,有啥想法说来听听。”何三平关掉录音笔,然后将它送给了悠悠。
拿着这支淡绿色看上去和普通钢笔没多大差别的录音笔,悠悠不明白他用意,十分惊讶的看着他。
何三平拍着胸膛说:“只有王市长当了我的父亲,此事才保周全。”说完,何三平试探的看着她。悠悠不明白他的意思,何三平挑明了说:“我一定比王福贵更中用。”何三平从小道消息获知,王福贵虽然是富二代,但不中用。让悠悠一直守着活寡。
从未见过如此肮脏下流的嘴脸,悠悠很想再吐他一口唾液,忍了忍她走过去用指头戳着何三平的鼻子尖骂道:“狗东西!你不要脸!你拿这肮脏的东西胁迫我,你以为我和我的父亲就被你吓着了?!一个堂堂的市长会遭你这种小丑算计?!笑话。”
何三平神情专注地看着她,没发一言。
悠悠又说:“你是条披着羊皮的狼!”
何三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强颜欢笑道:“还行。”
何三平对第一千金的反映早有预料,此情此景,让他觉得自己正处在湖边垂钓的黄金时分,在熬过慢长的等待后,一条大鱼终于咬钩了,他看见漫天的浪花下,潜伏在湖底大鱼挣扎的身影!已是钓鱼老手的何三平不急不慌的任凭对手折腾,他会悠闲地握紧鱼竿,这样就钳住了大鱼的命脉。
已是一脸泪花的悠悠,梗咽着说:“你!你为啥要加害我父亲?即便我父亲开罪于你,看在你、我、张志杰我们时有来往,算是朋友的份上,你也该网开一面呀。”长这么大,悠悠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要气疯了,她真没想到只有电影小说才能见到的情节真的出现在眼前了,她简直不知道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