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果嗯了一声,脸上却是一副颓唐的样子。
车间主任摸摸她的头,然后转身走去。
车间主任和磨具工是在医院的拱桥边汇合的。
磨具工正站在桥上看河里的风景,车间主任走上来问:“他走了?”
磨具工说:“我说,我要到医院去看一个病人,他就走了。”
“要出钱的地方,他一般都不会去的。”车间主任笑吟吟地说。
磨具工竖起了大拇指,看着她说:“你真是大神仙,这是也能猜到。佩服你了。”
车间主任说:“会拍马屁了。”然后一脸凝重,又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有些话,都不是表面说的那样,你以后多学着点。”
磨具工说:“以后,你多指点。”
“好啊,只要你不嫌烦。”
两人边说边往下桥,转了弯,就看见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三三两两往食堂的方向走。
车间主任认识负责梦婷病床的护士,走过去,截下她问:“你是梦婷的护士吧,我打听一下,她姐姐在医院里吗。”
凌空被人截住,护士蓦地止住脚步,露出警惕的眼神。“你是?”护士忧虑地问。
磨具工在一旁说:“我们是一个厂里的,想来看看她。”
护士见磨具工一脸和善,警报立马拉除。她歪起脑袋想了想说:“中午在的,下午一直没来,这会儿好像没看见她的影子。要不,你们上去看看吗。”
“那谢谢啦!”车间主任打完招呼,对磨具工说:“下午不作兴看望病人的,改天我们再来。”
“那现在?”
“去江边。”
两人跨上自行车,就走了。
对于梦媛的家,车间主任再熟悉不过了。可磨具工就不一样,他很少来过江边,对于长江,他也只是听说,却没真正见过。
一上江堤,他就被长江的雄浑气魄给征服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浩荡的场面。长江之水滚滚东流,以前在书本上看到的景象,今天终于见到真面貌了。
车间主任指着蜿蜒的村庄,对他说:“中间那片树林,就是梦媛的家了。”
“那我们快走吧。”
下了江堤,路变得狭窄起来,路面也是凸凹不平。
梦媛的院子门敞开着,走进去,他们看到梦媛和她的父亲正愁眉不展的坐在生锈的冲床前。梦媛的父亲黑着脸,一声不吭。梦媛眼里则是含着晶莹的泪水。
“看样子,这破东西只能当废铁卖了。”老爹说。
“这要买了,以后咋办!”梦媛的声音,带着哭泣。
“丫头,老爹也没办法。”顿了一会,老爹又说:“听爹的话,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还是回学校,把大学念完了,以后找个好工作。啊!”
“要是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梦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