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布置的咏雪,大家都背过了吧?”
“背过了。”
在还算整齐划一的声音里,一道声音弱弱地掺和其中,“没背过诶。”
我扭头看向坐在我桌旁的林新,“你没背?”
“嗨,反正又不一定提问我。”
“既然都背过了,那我就抽几个人提问一下吧,林新同学,你背诵一下。”
他行动僵硬地站了起来,憋了半天也就只有两个字,“咏雪。”
眼见老师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
所幸我们的座位离老师较远,就这样我说一句,他跟一句,整首咏雪就这么背下来了。
林新坐下来后,松了口气,接着低声抱怨道:“我可再也不要跟你讲论提问了。”
“大家再自己看一看咏雪这首文言散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我提问。”
顿时,教室里开始喧哗起来,不过讨论的并不是咏雪,我听见坐在我后排的两个女生正在争论哪个牌子的香水比较好闻,前面的两个男生则在为自己支持的足球队吵的不可开交。
宵晓猫下腰一路从前排遛到了我的旁边,苦恼地问道:“诶,你们俩的检讨书写完了没啊?”
“写完了。”
“早写完了。”
“真的?”宵晓不太相信地问道:“暖暖写完了我也就信了,林新你还写完了?”
林新一把从书包里抽出三张纸,振振有词地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宵晓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她一把抓起那三张信纸便跑了,“谢啦!”
“喂,你!”林新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把检讨书抢回来,可他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老师合上笔记本,看着站起来的林新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他只好万分憋屈地坐下,郁闷地叹了口气。
“好了,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语文老师翻了翻手中的语文书,“没有的话我就直接讲了。”
“我有。”我举起了手,问道:“未若柳絮因风起这一句,是把雪比喻成了柳絮,那么能不能将柳絮比喻成雪呢?”
“这个当然是不行的。”语文老师好笑地摇了摇头,“只有将雪比做柳絮的诗词,倒没听说过将柳絮比做雪的。”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认同这个说法。
课间的时候,我跟林新和宵晓去交检讨书,宵晓其实只是借鉴了一下林新的那份,并没有照抄上去。
走到杨云瀚的班级门前,我们三个对视一眼,还是我伸手敲了敲门。
是一个女生来开的门,不同于我们班的嬉笑打闹,高中部的氛围各外安静。
杨云瀚正低着头批改一摞试卷,阳光从窗外照耀进来,撒落到他浓密的睫毛上,勾勒的侧颜清俊而温和。
但当他抬起头时,那份温和转眼间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就只有冰冷和威严。
“都写完了?”他走到我们跟前,拿走了检讨书,丢给展清说道:“数数。”
“抗议!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