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丽摇了摇头道:“姐姐,你跟了首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首领的办事风格吗?”
盈玲沉默不语。
少丽收起了长弓,走到盈玲身边,拿起了仙露瓶,轻声说道:“是动真情了吧?姐姐,从你动恻隐之心的那一刻起,你便没有活着的必要的。”
少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大雪中。
盈玲站起来,慢慢往陈府走去,走了几步,最终跌倒在了雪地里。
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雪。她推开了花留姐姐的房门,满室飞舞的红纱,像是染血的晚霞。
“花留姐姐,吴大夫在外面等你呢,姐姐你快些去吧。”
花留拿起了妆台上的玉梳,一下一下地梳着她如瀑布般的长发。
“盈玲,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第二天,花留姐姐死在了自己的房里,是自杀身亡。
她一直都不明白,花留姐姐的意思。直到那天晚上,她在假山后面,看到了那个在雪地里仰望天空的少年。
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盈玲笑了笑,紧紧地握住了右手,手心里,是一个淡绿色的香囊。
大雪纷飞。
朝露望向陈府门口,皱起了眉头。
景安喘着气,问道:“沐之,怎么了?”
朝露摇摇头道:“没事,只是不知怎么了?心里有一点难过。”
两人浑身是伤,刚从井底厮杀回来,两人都已经力竭。躺在雪地上,看着漆黑的天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海宁镇养了半个月,两人的伤才彻底痊愈了。
因为事关重大,景安将事情瞒了下来,只说陈家因为害怕所以举家去了外地。然后他用了几天时间将海宁镇的凶尸清理干净,安抚民众,然后以暮云山的名义选了一位新的镇长,不是世家子弟,只是一位勤勤恳恳的老实人。
等景安将海宁镇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沐之,和我一起回暮云山吧。”景安说道。
朝露一生放荡不羁惯了,一听暮云山,脑海里便浮现了几个胡须全白的古板老头子,手里拿着教鞭,唾沫横飞的模样。一想到这里,朝露便有点退缩。可转念一想,要是不跟他回暮云山,这几个月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长宁兄要是回了暮云山,以后几年都见不到一次,这眼前的压寨夫君岂不是要丢了?更何况,这一任的暮云山山主闻曦筠是一位大贤,他手下弟子无数,个个都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世家子弟。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要是拜在闻曦筠门下,那岂不是狼入羊群,天下郎君任我挑选。
想到这里,脑海里那个古板老头子的形象似乎也可爱了起来。
朝露答应了此事。
第二天,天还未亮,两人和一匹野马向暮云山出发了。
其实景安是想买两匹千里马的,可那天下午,两人一踏进驯马场,朝露一眼便看上了那匹在庭院里撒丫子乱跑的白马,驯马场主人说,那匹马是整个驯马场跑得最快的马,可惜性子太野,找了很多人都驯服不了,马主人又舍不得放,所以只能任由它在这里乱跑。
景安不想要这匹马,因为他没有驯马的兴趣。
但朝露被这匹马眼里的放荡不羁打动了,说什么也要买下这匹马。景安拗不过她,只好买了下来。
马主人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卖出去,景安只用了一个很普通的价格就买了下来。
可是这匹马倔的很,不仅很难驯服,而且眼里容不下别的马。景安挑了三匹马,可每次都是一牵出来就被它一蹄子踹飞了,为此景安又赔了一大笔费用。
最后景安忍无可忍,一口气往它身上贴了四五张剑符,疼地它嗷嗷直叫,这才消停了会儿。
但景安没有再挑别的马,因为他不想半路牵一匹受伤或者死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