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悠眼眸微沉，平静地看向他，没有解释什么。霍尚清刚刚吹得小调太过熟悉了。在她的记忆里，这小调是他父亲安华侯以前经常在他们面前吹的。曾经她父亲偶然提过这是他师傅传的，普天之下除了他师傅，别人就不会吹了。

陈心悠站于水潭边，望向幽幽水面，随后朗声开口：“安华侯陈留清之女陈心悠携弟陈会辞特来拜见前辈。”

峭壁之前回荡着陈心悠的声音，往外散去，久久未息。过来许久，没有任何回应，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陈心悠依旧站于潭边，目光沉静，没有任何反应。霍尚清走到她旁边，淡声道：“大小姐，可能师傅他不在，我们还是回去吧。”

陈心悠没有动，目光依旧望向前方，再次说道：“既是故人，前辈为何不见呢？”霍尚清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惊讶，问道：“故人？你和我师傅是故人？”

“故人吗？既是故人了，有何必再见呢。”一道年老之声幽幽响起，飘渺悠远，难以捕捉。

陈心悠眼睛一亮，大声道：“前辈，你我能再次相遇定是缘分使然，何不现身一见呢？”

那道声音并未立刻回答，似在沉吟，许久之后，“唉，相逢未必有缘，相见不如不见。”话音落后，陈心悠似有所感，连忙转头，看向身后，只见众人身后已经站着一个头须皆白，身穿白衣的老人，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却是满目沧桑，沉淀着无尽岁月的痕迹。

霍尚清看到老者，连忙上前行礼道：“师傅。”老者看了他一眼，霍尚清赶紧低头，不敢正视。

陈心悠与陈会辞对视一眼，走到老者面前，躬身抱拳行礼道：“前辈。”

老者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细细打量着眼前二人，眼前仿佛时光倒流，又看到了当初熟悉的场景，一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呢喃道：“像，真像啊！”

陈心悠抬起眼眸，笑着回道：“对啊，肯定很像啊！因为我们是父亲的儿女啊！”

老者一脸平静地望着她，眸光一闪，淡淡道：“你们找我所谓何事？”

“前辈，我弟陈会辞想学武，所以特来拜师，希望前辈能够收下他。”陈心悠开口道明来意。一旁的霍尚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们，原来说什么瞻仰英雄是假的，是来拜师学艺的！

老者望向陈会辞，问道：“你为何学武？”

“保家人安康、护国家宁静。”陈心悠并未思考立刻回道，朗声开口。

老者淡淡问道：“为何不是先国家后家人？”

“小子做不到如此大义，习文学武连家人都无法护住，又何谈什么国家呢。”陈心悠正视老者，正色道。

老者并未立刻回答，看向一旁的陈心悠，后者脸上挂着笑意，一脸期待地望向他。

“你和你父亲回答的不一样。”老者淡淡问道。陈会辞闻言，淡声道：“父亲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是个好将军；但是他却不是给好父亲，没有保护自己的家人。”

老者眼眸静静凝视着他，不发一言，脸上看不出表情；而陈会辞也是一脸平静，低着头，静静等着。

良久之后，老者出声道：“拜师吧。”陈会辞立刻跪下，俯身行大礼。叩头道：“小子陈会辞见过师傅。”

“起来吧。”老者依旧淡淡回应道。

陈心悠看到这一幕，呼出一口气，脸上涌出欣喜，终于拜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