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竹谷每任谷主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个专授医术，一个专授毒术，夜少凌就是上任谷主的专习毒术弟子，其实，医和毒自成一体，却又相互联系，救人性命的医药若是用错了就是害人的毒，毒若是用得好也能救人的命。

夜瑶华自幼调养的身子，被夜少凌调养得百毒不侵，夜瑶华记得父亲告诉过她，自己的血中含有剧毒，于是便咬破手指，将血喂进哥舒晓口中，她虽不知哥舒晓中的是什么毒，但希望能以毒攻毒，替哥舒晓争取时间。

尽管所有人倾巢出动，但还是没能抓住刺客。

哥舒赫受了不轻的伤，哥舒茂也被一掌打下城楼，昏死过去。一部分羽林卫继续搜捕刺客，另一部分则负责将哥舒赫、哥舒茂和生死未卜的哥舒晓送进太医院。

哥舒厉得到消息的那一瞬间，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派人通知了夜少凌、哥舒明寒、哥舒休、哥舒羽，令他们一起去太医院。

太医院一众外科、内科的太医们全部出动，才将哥舒赫和哥舒茂包扎安顿好，也抓了药熬好了喂他们喝下去，只是哥舒晓，拔了箭，敷好药止住了血，却还是没醒过来。

哥舒厉听到太医禀报说哥舒晓的体内有两股霸道的毒相互冲撞，他们弄不清是哪两种，不敢贸然用药，就赶紧让夜少凌替哥舒晓把脉。

夜少凌的手指搭在哥舒晓的脉搏上时，脸色变了几遍，青、黑、紫，啥色儿都有。

看得哥舒厉心惊肉跳，“是不是很严重？”

“不严重，死不了！”夜少凌没好气地回答，然后叹口气：“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放心吧！有我在，你儿子死不了，三天之内，会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儿子的。”

听到夜少凌的保证，哥舒厉松了口气，他这边放任夜少凌单独为哥舒晓诊治，另一边吩咐王林要不惜一切查探捉拿刺客。

他的子女，就算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也只能由他来打骂杀伐，其他人都没有权利做主。

一出房间门，哥舒厉就瞥见夜瑶华背靠着窗户，双目空洞无神，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他回想起夜少凌刚刚说的话和一付很想一针刺死哥舒晓却又不能这么做的态度，就知道哥舒晓体内的两股毒是怎么来的了。

哥舒厉不自然地哼了哼声，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夜瑶华居然没回应，哥舒厉再接再厉，直到他自己觉得再哼下去会被人当成疯子极大地有损他高贵的形象，才开口说话：“瑶华，你别担心，你爹爹已经在里面救小小了，小小很快就会没事的，再说，你不是用你的血以毒攻毒……”

“臣女参见陛下！”

“……”这丫头终于知道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旁边了。

见夜瑶华一直屈膝行礼，哥舒厉赶紧让她起身。

“瑶华你在干什么？赶紧跟爹回家！”夜少凌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

哥舒厉回头问：“诊治完了？”

夜少凌却是不答，阴沉着脸拉起夜瑶华的手就往太医院外门走，夜瑶华像少了三魂六魄一样任由他拉着，将自己牵出太医院。

这次的刺杀让夜瑶华感受到了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黑暗与危险，她发现自己只是自以为是的了解哥舒晓，在哥舒晓被刺杀后，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爱好肤浅。

是呀！她了解哥舒晓什么呢？她什么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