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是不是全天下就本宫一人觉得,本宫的聪明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
“当然不止你一人啦!珠儿也觉得公主是巾帼豪杰,应该志在四方,而不是用在这肮脏的后院里。”
“全天下就咱们主仆俩这么觉得吗?”
“呃……当然不是,总会有其他人也……”
“够了!”楠萱打断珠儿的话,哀莫大于心死,“你想下去吧!本宫想静静。”
“是,奴婢告退。”
楠萱喃喃自语:“哼!哼哼哈哈哈哈!父皇,这就是你所谓的‘金玉良缘’?这就是你看中的‘乘龙快婿’?是,他是很优秀,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政务处理得非常好,可是除此之外,女儿实在找不出他还有何优点?或许你觉得他有才有貌、有钱有势,就能迷倒我了?我就应该像那些庸脂俗粉一样,初见就应该小鹿乱撞,心里怦怦直跳?就应该不管不顾地沉沦,变成他后院里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也要机关算尽,就为了能爬上他的床成为他最宠爱的女人?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楠萱从床沿上起身,高抬着下巴,挺胸道:“我是谁?我是哥舒楠萱!我是哥舒家族的女儿!太祖皇帝披霜露、斩荆棘,于乱世中开创我大靖百年国祚,身为他的子孙后人,我哥舒楠萱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打倒,父皇,你等着,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最后那句话,楠萱近乎是在吼叫。
楠萱收拾整理好心情,当天下午就从姚侧妃手中拿回掌家大权,然后处置了王美人和璐夫人,令她们落发出家,送往益州城外的静慈庵。
两位正值大好年华的美貌女子,当然不甘就这么长伴青灯古佛,王美人知道自己脸毁了,柴千洛不会再见自己,只能去求楠萱手下留情,璐夫人则是隐忍不发,想等到柴千洛回来,亲自去他面前揭发楠萱的“恶行”。
面对王美人的声泪俱下,楠萱无奈地说:“你别求我了,求也没用,要怨就怨自己手段不高明就进了府,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金屋银窝?这里是世上很危险的一个地方,进了这里的女人,一定要有本事、有手段才能活下去。”
“王妃,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婢妾什么都没有,当初被王爷看上带进府里,婢妾还能怎样?婢妾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除了乖乖听话,死心认命,婢妾还能怎么样?”
“唉!就是什么都没有才糟糕呀!若是没有手段计谋,哪怕你有个有钱有势的爹也好啊!姚侧妃也涉事其中,可为什么就她没事?王爷对事情的真相没兴趣,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受害的,真凶到底是不是璐夫人,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就算真凶是姚侧妃,璐夫人是被冤枉的,可架不住她姚嘉有个位高权重的爹做后台呀!那可是王爷夺嫡路上的重要武器,而你和璐夫人呢?一个歌姬出身,一个县令之女,就只能委屈你们了。”
“王妃,婢妾自知出身不好,可婢妾到底跟了王爷一场,求王妃开恩,看在婢妾也曾服侍过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婢妾重新寻个去处吧!”
“不行!你的脸变成这样,就是重操旧业也是不可能了,你还能去哪?除了静慈庵,你还能到哪里混口饭吃?”
“……”王美人沉默了,她止住泪,轻声问了句:“王爷当真不想查明真相,为婢妾作主?”
“这话还有假?可笑那位璐夫人,现在一定想在王爷面前告我的状,殊不知,王爷理都不会理她。王美人,你我皆是女人,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柴千洛这个人,跟我父皇一样,冷血、凉薄,我们女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是新鲜劲一过,在他们眼中,我们就像是沟渠里的污水,他们不但不会让我们溅在身上,就是路过都会掩鼻,生怕臭气会熏着他们。唉!你当初也是看上了他吧?说什么被他带进府里是因为不敢反抗,无可奈何,其实你也勾引过他吧?觉得他会宠爱你,从此荣华富贵一世?哼哈!荣华富贵是那么好享的么?”
“可为什么你的富贵就那么好享?公主殿下!听说你以前也沦为民女,可是一夜之间,就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
“老天爷从来就不公平。”这一点,楠萱自认世上无人能比她更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