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厉闻言自信地笑道:“蜀国八皇子,洛王柴千洛。”
楠萱望见哥舒厉一副“朕选定的人,你一定喜欢”的表情,皱了皱眉,“柴千洛?”
楠萱的问句明显打击了哥舒厉的信心,“以他的名气,你竟然没听说过他?曹竖就没跟你提过?”
“哈!灵狐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
“那真是太遗憾了,你见过他之后,一定会想要了解他,了解他之后,你会爱上他的。”
“就算他千好万好,到底不是我大靖人,说起来这门婚事,你也有和亲的目的在里面吧!”
“只要你可以幸福,和亲只是顺带。”
“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自己变成你与他国友好邦交的牺牲品。”
“朕也告诉你,朕今天是来直接告诉你朕的决定的,不是再跟你协商。”
“怎么?如若我不上花轿,你还打算绑着我,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拜堂?”
“朕不会这么做,可朕会废后,其实你比谁都明白,论出身、论才干、论智慧,你母后都不适合做皇后,其实五年前朕只是想封她做个贵妃的,是你在朝堂上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朕欣赏你的才情和胆识,考虑到这么多年她培养一个这样优秀的你实属不易,这才封了她做皇后。萱儿,你要清楚,她有今日之风光是因为你乖巧听话,一旦你变得叛逆,朕随时可以收回给予你们母女俩的一切。”
看到斜坐在椅子上一脸云淡风轻的哥舒厉,从那张好看的唇中吐出伤人的话就像在谈论今日天气,楠萱愤怒地厉声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想废后?没那么容易!不顺父母?她每日都会去给皇祖母和曾祖母请安,若是皇祖母病了,她还会亲自去事疾;淫佚?她恪守妇道,从没和外男纠缠不清,更没做过让你绿云罩顶的事;多言?她从来就不是长舌妇人,说话办事皆有分寸;盗窃?她位列中宫,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沦落到要去盗窃的地步?妒忌?别忘了,三个月前的大选,就是她一手给你操办的;恶疾?她虽说体弱多病,但所患不过普通的风寒咳嗽,还远远称不上恶疾;至于无子一说,便是滑天下之大稽,天下谁人不知,你靖帝唯一的儿子,就是她周后所出。七出之条,她犯了那一条了?”
“她倒是没犯什么错,只是这些都是用来约束一般妇人的,她作为国母,训诫妃嫔,整肃宫闱,也都是她的职责,再者说,她连女儿都教养不好,朕又怎能相信她能替朕管理好偌大的后宫,让朕安心处理国事呢?”
“即使母后整肃宫闱不力,还罪不致废吧?说道教育女儿,儿臣记得《三字经》中有说: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呀!下一句是什么?儿臣怎么给忘了?父皇可还记得?”
“……”。
厉害!太厉害了!自从他那位能言善辩的强劲政敌五皇弟死后,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在口舌上产生这样的挫败感了。
“朕是皇帝,朕的决定就是圣旨,朕让你嫁,你就得嫁,抗旨不遵,是个什么罪,会牵连到哪些人,你不会想不到。”
“若你想以废后来强制送我远嫁异国,我会嫁的,只是我嫁过去的当天夜里,我会谋杀亲夫,不管成功与否,蜀国皇室势必要我大靖给个说法,我会在刺杀之后告诉他们,是你让我这么干的,你说,一场大战会不会马上暴发?一桩喜事会不会马上变为一桩祸事?”
“……”哥舒厉又被堵得无言以对。
现在哥舒厉听到楠萱说出这样让人火冒三丈的话,不但可以做到心平气和,还能斗志昂扬。这种反应,只在登基的前后几年间出现过,但哥舒厉始终相信,那些政敌、对手一个个败在他手上,楠萱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