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天明，杨墨涵照常起床，洗漱完毕后去上课。这一日，太阳自清晨就明朗地挂在东半天，于蔚蓝的天色中黄白发亮，异常夺目。而远方的柳也显得格外明净，如图画，与棱角分明的建筑物一同影印在这似水的天光里。杨墨涵踏着白色水泥路上纷杂摇动的灰色软影，在绿色的包裹中，见太阳时隐时现，往新北教而来。只一节课，下课回来，是上午近十点钟时候，太阳已在头顶流金般荡漾，杨墨涵走在叶影斑驳的甬路上，觉得气温似乎比昨日又暖了许多，而全身也在这春日的暖阳里舒展得异常惬意。路上满满的，全是上课、下课的学生，形成两条相对涌动的人流。而其间，女生格外多，此时都已褪去了外衣，较清晨更显动人。杨墨涵忽然觉得她们竟然都有无限的可爱，似乎她们全身都布满了俊美的脸庞，咧开嘴，正朝向他灿烂地微笑。这笑容令他愉快，心腔也随之缓缓松弛到无限大，却又忽地紧缩，一股流动的力于是自四肢经腹腔向胸腔汩动，汇聚，海浪般汹涌澎湃，心脏因之而抖动，灵魂仿佛也为之震颤、激荡。一股难言的美妙充盈了他的内心，他觉得他的生活因为她们而充实，似乎人生也富有了意义。没有她们，将如花草失去阳光，他的世界将变得暗淡、虚空、无趣。她们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弧身形，无论是衣领上方白嫩的后颈，抑或是裙脚下面秀丽的小腿，在他而言，无不充满神秘，莫名地散发出奇特的魔力，左右着他的心灵。

大概因为不是周末，杨墨涵路过竹园时，见里面学生寥若晨星。他不想回宿舍，便进去坐在里面，将小说看了一会，这才回到寝室。乔一木独自一个躺在床上用手机发送信息。

“我怎么觉得校园里谈恋爱的比以前多了呢！”杨墨涵说。

“其实一直都很多，只是你以前不关注这个。”乔一木笑道。他身体半掩在拉开的门后，说完，笑着出去了。

杨墨涵听后，心内一震。

卫正路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