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上下这几日忙得很,都在为大公子的出行做准备。听管家说,武老爷送信让家里开始准备,就定在这几日大公子就要去任官了。武夫人更是忙里不可开交,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怕有一点做得不周全。武夫人早也吩咐人通知了薛娘子,让她也早些做好准备,不要误了起程。这几日,大公子不让慧能哥哥与我出门,怕再遇到那些坏人。大公子还给慧能哥哥找来了个练功师父,教他舞刀弄剑,说是学会了也可保护于我。我呢,也没有闲着,大公子日日让我练习抚琴、写字,而他却总是不在府中,不知在忙些什么。
一日午后,薛娘子来到武府,随行的下人还搬来了好多的东西。武夫人知道后,笑着迎出来,说:“我就说今日想要你过来说话呢,也不知道薛娘子准备的如何了,这不正想派人过去问问,你就来了。看来薛娘子与我真是心有灵犀啊,你来便可以了,这些东西又是?”那薛娘子今日一身纯白衣衫,如一朵娇美的白莲,笑容甜美仿佛眉眼都含着笑意,她拉着武夫人的手,说道:“夫人,我本该早些过来看你的,可总是怕打扰了夫人。这些是家中为夫人备的一些薄礼,望夫人您收下,不知道这些东西夫人会不会喜欢,不过,这都是家父家母与涛儿的一番心意。”“薛娘子何必如此客气,过几日你便要随衡儿去任官了,你爹爹与阿娘必舍不得你,理应我们武府备礼前去的,反倒让你们破费。”“夫人,爹爹与我阿娘深知我的心意,如今遂了我的心愿,他们都很是高兴,还让涛儿谢夫人与老爷的成全之恩呐。”“哎呀,你瞧瞧,你瞧瞧,真是衡儿的福分啊,不但模样俊,小嘴也甜,娶了你,是衡儿的幸运。”“夫人莫要取笑我了。”两人正说话时,武元衡也回到府中,看到薛娘子,武元衡急忙转身欲离开。武夫人喊住他,说:“衡儿,薛娘子来了,还不过来说话?”“阿娘,衡儿房内还有事,衡儿先退下了。”薛娘子见状,急忙说:“武郎,这几日你我便要同去任官之地,我来与夫人告别,家父也准备了些薄礼要我送来。武郎,你看,涛儿知道你喜欢白玉佩,这白玉佩乃不可多得的珍品,此物京城怕也不多见。涛儿特意送来,涛儿可否与武郎戴上?”说完薛娘子欲走近武元衡,武元衡后退一步,道:“不必了,阿娘,衡儿先退下了。”武夫人见武元衡让薛娘子如此尴尬,便上前拉着薛娘子,笑着说:“你不必理他,衡儿自小就怕羞。你与衡儿此次同去任官,等时间久了,他自然与你亲近。”武元衡见阿娘极力撮合,便赌气道:“阿娘,灯儿与慧能的东西可都也收拾好了?不要有什么遗漏。”“衡儿......”武夫人厉声道。薛娘子听后一怔,随又笑着说:“莫非此次同去的还有别人?”武元衡应道:“是,便是本公子方才所说之人。”武夫人瞪了武元衡一眼,又对薛娘子道:“你莫要多心,其中缘由一言难尽,衡儿他......”未等武夫人说完,薛娘子笑着说:“夫人无妨,武郎此去便是离乡,若能够多些人陪着,亦是好事。涛儿与那灯儿姑娘曾有过一面之缘,又同是女儿家,同行也会方便很多,况且这是武郎的决定,涛儿自然顺从武郎的安排。”武夫人笑着拉着薛娘子直夸她懂事,武元衡看着薛娘子,薛娘子也大方的看向他,可武元衡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已与以前不同。
夜晚武府内,管家拿着一封书信急急的跑到武夫人房内,说:“夫人,夫人,老爷来信了。”武夫人接过信,看后说:“管家,快去,把大公子叫来,我儿他明日便要离家了。”说完拿出手绢轻轻的拭泪。武元衡来到武夫人房内,武夫人紧紧地拉着武元衡的手,说:“儿啊,这是你爹爹的信,你快看看。”武元衡展开信,那信上写道:夫人,衡儿,因朝中之事繁忙,无法回府亲自送衡儿。明日衡儿便起程前往华原县,任县令一职,沿路所到州县,我都已交代妥当。衡儿可放心,那华原县有为父的旧部,衡儿到后只需尽职尽责便可。衡儿到任后只需谨记武家的责任,多加磨炼。期待你有所作为,你我父子好早日同朝为官,报效朝廷。父亲笔。“衡儿,你爹爹只说让你去那华原县,那华原县不知风土人情如何,衡儿去了可会习惯?阿娘身边本就剩你一人,如今......阿娘现在就写信请求你爹爹,阿娘也要与你同去。”“阿娘,衡儿是去做官,若是带阿娘同去,岂不是让别人笑话?况且华原县也并非荒蛮之地,阿娘不必如此。”“阿娘知道,你是早就想离开我......”“阿娘何必故意这么说,让衡儿伤心,衡儿怎会舍得阿娘?”武夫人哽咽着说:“好儿子,阿娘舍不得你,此去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爹不是说,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你回京城做官嘛,衡儿,先忍耐些时日。”“阿娘,衡儿并不想求得多高权位,尽武家男儿之力即可。此去华原县,衡儿也放心不下阿娘。家中便只留阿娘一人了,衡儿心中担心阿娘,阿娘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好。乖儿子,阿娘怎么说还是在家里,倒是你们。”说完武夫人用手绢拭泪,说:“对了,阿娘让人通知薛娘子去。”
慧能哥哥房前,慧能哥哥正与我展示这几日所学的本事,那刀剑在他手里竟也舞得像模像样的。这时大公子走过来,对我和慧能哥哥说:“慧能,灯儿,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起程去华原县了,刚刚接到我爹爹的书信,我便急着过来告诉你们。今晚你们早些歇息,此去华原县,路途虽不算太远,但也要几日舟车劳顿。灯儿,随行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嗯,早就收拾妥当。大公子放心。”“慧能,我曾听闻弘忍大师常闭关之地——法泉寺,离华原县不过十几里。此去,若有机会,我必带你去法泉寺一看,如何?”“多谢大公子。”“何必言谢,此去不知前路如何,你与灯儿愿意随我同去,当是我谢你们才是。以后我们便以兄弟相称,岂不是更好?”“大公子乃尊贵之身,前路自是远大。慧能心中虽早已把大公子当作亲近之人,但大公子始终是大公子,慧能岂敢不分尊卑。”“在我心里,你我并无不同。若心中所想之事得成,便同是快乐之人,若心中有所困,便同为伤心之人,何来不同?此次真的要谢谢你与灯儿。”“大公子对我们的大恩,慧能还未报答,哪有大公子谢我之理?”我见他们二人谢来谢去,便说道:“大公子与慧能哥哥要客气到何时,灯儿早已困得很了。”他们见我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便一起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