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九撇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壳，嘟囔着些坏话回到沙发上看电视了。

晚上，三人围着方桌吃饭，却都默契地一言不发。莘澜麻木地把每一道菜都按顺序夹一遍，做任务似的咽下喉。孙曳做的菜肴很精致，咸淡也正好，但莘澜吃不出特别的美味，很奇怪，这些色香味俱全的料理还不如一具白骨来得吸引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

“呕。”莘澜跑到洗手池，对着黑魆魆的下水道口一阵呕吐，刚咽下去的饭菜全然反了出来。

孙曳见状忙放下筷子，上前拍打莘澜的背，透过背部的经络，她能感受到莘澜的心绪极不稳定，她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咳咳咳。”涌上喉头的胃酸被强行压制了下去，莘澜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才算缓过神来。

荆小九坐在原位，却是保持着一手拿碗一手拿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莘澜，直到莘澜回到餐桌，他才拉回视线，但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大小姐，你你你真的没事吧？”荆小九惊得都结巴了。他发誓，在遇到莘澜之前，他的人生从未如此跌宕起伏过。

“没事。”莘澜回以宽慰一笑，提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孙曳将眉头皱得愈紧了，她给了个眼神，荆小九立刻了然地起身倒热水去了。

“大小姐，要不给您煮粥吧？”孙曳提议道。

莘澜摇了摇头，淡笑道：“不用了，明明是你辛苦做出来的饭菜……我刚刚还吐了，真的……对不起。”

莘澜说着低下了脑袋，声音也越来越轻，周围的人都说她曾经是个很好的女孩，那么她这么说应该不会错吧？可是不知为何，她很犹豫是否要道歉。

端着杯热水回来的荆小九听见，差点将手中的玻璃杯摔得满地渣，好在他平时修炼不怎么偷懒，在杯子刚下落没多少时便飞快接住，连一滴水都没有漏出。

孙曳自然知道身旁发生了什么，她剜了荆小九一眼，躲过他手中的水杯，放到桌上，眼神对上莘澜时瞬间化为数不清的柔和：“喝口水吧。”

荆小九默默翻了个白眼，在孙曳对面坐下，赌气似得将饭菜扒入口中。

孙曳没有理会对面的小孩气，柔声问道：“对了，大小姐，你刚刚怎么浑身湿透得回来了？不是有带伞吗？”

莘澜听罢眨了眨懵懂的眼睛，水汪汪的清眸对上孙曳关怀的视线，鼻尖微微泛红，她说道：“我好像，让人害怕了。”

“？”孙曳不明所以。

莘澜的鼻音中带着些委屈，继续道：“他们怕我，然后把我推进水里了。”

孙曳还没有将情绪转换过来，又听见自家大小姐愁苦着小脸问道：“孙曳姐姐，他们为什么怕我啊？”

荆小九在一旁看着孙曳脸色青黑却无以言表的模样，不由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惹得孙曳又是一个眼刀子。

莘澜愈发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