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虞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她的画具都亲自摆上,白纸夹在画板上,细致的连调色盘的水都给盛好,褚楚朝他善意的一笑,自然而然坐在画桌旁,提笔握了半响,却迟迟下不了笔。
这时候书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戴昕不客气的声音伴随着砰砰地砸门声在门外响起:“段虞,段虞你给我出来!”
段虞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但还是拿过茶几上的花瓶,轻轻放在褚楚视线的正对面,和缓地建议道:“不知道画什么?那就选喜欢的,喜欢什么画什么。”
褚楚远远地看着那朵韭兰,明明早上刚摘的时候还很鲜艳,这时候有些恹恹的,看起来一丝精神也无,这给褚楚一个错觉,它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想来是门外的人等不到人来开门,开始用脚踹门了,其中还伴随着瞿奉小声的劝说。
段虞往房门看了一眼,终是缓缓走过去打开了门。
戴昕看段虞出来,挣开瞿奉的挟持,怒气冲冲道:“段虞,你到底想干什么?”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疾言厉色,一直以来戴昕都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保持着他的优雅看着高门世家鸡飞狗跳的闹腾。
段家花高价请他过来,为的是为段虞治病,段虞不信任他,他同样也有自身的清高自傲,既然主人拒绝治疗,他何必再去贴脸劝说,段虞是个有思想的正常人,既然做出决定,就要承担自己的任性造成的后果。
但是,那个在精神病院压榨五年的坚毅女孩,她的思想有误区,不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只需要一种正确的引导,就能把她从极端的边缘拉回来,戴昕想帮她,但是段虞已经整整五天没让他见着她人了。
“你这样根本就不是为她好,她智商正常,身体机能也没问题,只是思维有了障碍,我能让她变得正常,就像那些正常人在阳光下奔跑,融入社会,努力去追求自己的信仰,而不是被困在自己阴暗的世界,日复一日重复千篇一律的单调生活!”
段虞表情淡淡,回身轻轻关上门,才看着戴昕不急不缓道:“平淡有什么不好?戴医生别忘了,我做的一切,只是她期望的,她想要这些,我只是满足了她所有愿望,包括不想见到戴医生这件事。”
戴昕:“是,她除了你,所有人都不想看到,所以你心之所安把所有人隔绝到她的世界外,她不敢踏出房门,所以你理所应当纵容她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小天地。”
“你理解过她内心最深的诉求吗?抛开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懂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吗?你做的一切,只是随了自己的心愿,利用她的懦弱满足自己控制她的欲望,你这样跟精神病院那些人渣有什么区别?”
“戴医生!”他这番话说的着实大逆不道,瞿奉吓了一跳,呵斥道,当场就要强制把人制服拖走。
戴昕气愤地挥开他的手:“我自己会走!”
他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前面无表情的段虞,冷呵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她捅人的那把匕首是你放的吧,呵呵,你的爱还真是可怕,居然纵容她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