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亲切又不失礼貌的话,段虞缓缓把书合上,而后带着淡淡的笑意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他身量很高,但有些单薄,走路无声无息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坐下后也不见胸口起伏,整个人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段雪来忙把带来的补品放在桌上,殷勤道:“这都是我母亲专门从国外搜罗回来的补品,母亲今天身体不爽,害怕把病气过给您,所以让我们姐弟先过来看看,您在这住得的还利爽吗,身体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我们就行。”
段虞笑着应了,又转头去看段家尧,拍了拍身旁的沙发,道:“小尧?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啊。”
段家尧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段雪来看不过意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反应很激烈,立刻站的笔直,结结巴巴喊了声:“哥……”
段虞笑着看他,又拍了拍沙发。
段家尧紧张地连呼吸都困难了,他眼神闪躲地瞟了沙发一眼,捏紧了手,半天闷闷憋出一句:“我……不累,就想站着。”
瞿奉端着托盘打开门进来,放下三杯茶,一盘点心,刚巧听到这一句话,朗声道:“小少爷刚刚在楼下可是累的不行,又是摔盆子又是咂人的。”
他们果然看见了!
段家尧脸色涨的通红,偷偷看了段虞一眼,正巧段虞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视线一接触,他腿根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段雪来硬着头皮上前两步,把自家弟弟隔在背后,顶着压力道:“段虞你别生气,家尧不懂事,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学校的考试天天晚上熬夜学习,今天也起的早,没调整好,下次一定要他注意。”
“哦?”段虞来了兴趣,背部离开沙发靠垫,连已经喂到嘴边的青花瓷杯都放下了,不急不缓道:“这么说,家尧前两天都在学校了?”
他脸上带着笑意,声音悠扬清越,温和的好像只是亲人间聊聊家常。
但是段雪来就是从中听出审问警告的味道,段家尧前两天干什么去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整整三天,他跟那群狐朋狗友在a市的地下赌场,接连输了三套段氏旗下的房产,包括父亲交到他手上应急资金也都一分不剩输光,整整七千万,呼吸间就没了。
偏偏这个败家子要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闯这么大的祸,因为段氏股权回收和资产清理,父亲刮不到公司的油水,填不上这个窟窿,消息传到段虞这里来,害怕见到段虞,所以才支使姐弟两来打这趟秋风。
段雪来事先打好腹稿,也编好理由做了万全的准备,这话还没开始说,就被段虞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吓的咽回了肚子。
知道瞒不过,段家尧是个没出息的,几乎是立刻就跪下了,带着哭腔道:“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原谅我这一次……”
段虞脸色没什么变化,他甚至轻轻吹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下一口,良久像是很难办,自言自语地叹息了句:“怎么办呢……”
段家尧吓得全身发颤,双眼惶恐地看着段虞,咬着嘴一个字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