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秋提着灯笼,慢悠悠地走着。
她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火光,是一盏灯笼。
带着灯笼的那人坐在地上的石头上。
她从那灯笼旁边经过,与那坐着的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忽然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真巧,那人也正好抬头,对上了她那对杏仁般的眼睛。
何若秋不禁低下头将灯笼提
近,终于隔着火光看清了那人的眉眼。
沈绍?!她心下大惊,赶紧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往前走。
“若球姑娘。”曲邵梣却起身拉住了她。
“做甚?”何若秋见他认出了自己,便也不打算装傻了。那没意义。
“三更半夜如此形色匆匆,你这是要做甚?”曲邵梣反问。
“你猜猜看?”何若秋也反问。
曲邵梣没理她,此时此地他要是不知道何若秋要去做什么那他真就是个傻子。
他笑了笑,将手中的就提起来在何若秋面前晃了晃,看了眼天上的明月,转而笑道:“如此月夜美景,来喝一杯如何?”
“你疯了?”何若秋有些不敢相信。
“好着呢,没疯。”曲邵梣笑了笑。
“我现在手无寸铁可奈何不了你这万般准备。”他又道。
“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何若秋说着,又要走。
“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叫一句就会有人了。夏侯无厌可知道?他现在可是认得你的。”曲邵梣半真半假地威胁道。
何若秋一愣,在瞬间做了千万般思虑,她转过身,夺过曲邵梣手里的酒,做到他原来坐的那块石头上,道:“勉强陪你喝几口。”
曲邵梣笑弯了眼,做到她旁边,又从一旁提出一壶酒来,与何若秋手里的酒壶一碰,喝下一口。
何若秋也意思意思地喝了口。
两个人一个仰头望月,一个低头看草,既不相对也无言。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就是喝酒看风景?”何若秋打破了沉默。
“想念一个人,睡不着。”曲邵梣浅笑,似乎有些醉了。
“情人?”何若秋问。
“不,故人罢了。今日偶然被无厌提起了。”曲邵梣道。
“哦。”
又是一阵无言。
“很久没见了?”何若秋问。
“嗯,好些年了。”
“既然想念,为何不去见她找她?”
“找不到了,所以想念。”曲邵梣笑着答道。
“一直想念?”
“偶尔。哪有一直想一个人的道理,不要做其它事了?”曲邵梣反问。
“也是。”
壶中的酒渐渐见底。
“你……”
曲邵梣忽然站起身来:“我乏了,回去睡了。”
“你出发吧,这一路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缓步朝客栈楼走去。
何若秋手里还那这酒壶,无言地立在月光之下。
她有些猜不透曲邵梣,又好像有些明白。
心底莫名生出了些感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仰头将壶中最后一口酒喝尽,然后提起灯笼朝马厩走去。
沈绍还能有什么心思?一出收买人心的苦情戏罢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