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说，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有苦衷的吗？

不，他这是在给他自己找理由吧？

爸爸的事情暂且不说，有什么苦衷能让他对他自己的孩子都做到薄情寡义？

自己当初的作为已经说明了自己的选择，自己是想选择离开的，只是没能成功罢了。所以，自己才选择结束他的性命，然后又自我了结了。

说到底，他所谓的苦衷，指的是丧妻丧子这件事吗？

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有这一席之地吗？

“这个问题，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顾易说完，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说完这话的顾易，直接拿着手机回了卧室，还顺势关了门。

季夏的思绪有些当机，顾易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耿耿于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自杀那件事？

郁闷的躺回沙发上，季夏却没办法进入休息状态，只能干瞪着眼睛琢磨这件事。

顾易回到房间之后，就随手拨打了一个号码，号码一接听，那边就传来了抱怨声：“顾易，你搞什么呢？我给你打电话，你干嘛挂断啊？”

顾易言简意赅的回答：“在斗地主，不方便接听。”

“斗地主？”那边的人语气里有些调侃：“那对方是不是被你虐的连裤衩都没了？”

顾易轻轻坐在床边，语气淡淡的回答：“你想多了，对方并未损失丝毫布料。”

“咦，怎么可能？难道还有人赢得了你那变态的脑袋？”对方很不相信。

“有时候为了达到一些目的，必要的放水势在必行。”顾易也不掩饰自己放水的行为。

“呦，肚子里又憋什么坏水呢？”对方打探道。

“简乔，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八卦？”顾易皱眉提醒。

提及打电话的目的，名叫简乔的男人这才变得正经了许多：“今天，我去给言言做每月一次的检查，发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顾易赶忙问道。

“言言出生后你把她送来我这里照料，今天我为她做检查时就发现她的免疫系统存在缺陷，我怀疑她患有结缔组织病。”简乔揣测道：“我已经安排了时间，打算给她做一个详尽的检查。”

“结缔组织病？”以顾易的阅历和知识层面，就算算不上事事了然于心，也多少知道一个人的免疫系统出了问题对一个人有多少危害：“是不是跟之前莫娴下的药有关？”

“怎么说呢的，对于结缔组织的病因，至今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能造成这种病的原因很多，我只能说，孕期如果接触有害物质，孩子不健康的几率就会成倍增加。”简乔说完，没有听到顾易再说一个字，知道他是心焦言言的病情，简乔安慰道：“也许是我的误判，也许，言言根本没事。”

“如果不是症状明显，你根本不会跟我提前打招呼……”顾易言语里掩藏不住的担忧：“如果真是结缔组织病，能治愈吗？”

“这个……不能。”简乔也不能骗人，但还是补充道：“虽然不能治愈，但是用药控制得当，就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难道，他顾易的女儿，就该遭受这种病痛的折磨吗？就算跟正常人一样，不也还是要时时活在恐惧里？她还那么小，还没开始享受人生，就要步入与药为伍的日子吗？

“我知道了。”顾易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涟漪。

“不回来看看孩子吗？”简乔吃惊的问道。

“我现在，还无法坦然面对这个天真无辜的孩子。”顾易想想定期接收到的孩子的照片，孩子的笑容那样纯真，模样有四五分都继承她母亲的面容，这这顾易一看到这个孩子，心就会跟着揪起来。

“这对孩子的身心成长，其实很不好。”

“我明白，等你做完检查，我会尽快回去。”顾易说完，挂了电话。

这一夜，注定了顾易和季夏两个人都将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