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女眼神中满是真诚,道:“做跟娘娘一样的女子,今后……夫婿定是会极疼爱奴婢的……”
她声音越来越小,茯苓的脑袋却嗡嗡作响。
他疼爱自己吗……想起他昨夜的每一句话,茯苓心中极乱,她不由得脉搏加速,脸颊发烧。
他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不会是又要把自己捧到云里,再摔下来吧?
她不想再冒险了,她需尽快做完这一切,赶快离开这里。
……
茯苓裹着白狐围脖,手中抱着暖炉,由婢女扶着,穿过王府的花园,来到了看守几个侍卫的暗房。
四个侍卫早就被南风分开关押,守门的暗卫一见茯苓,立刻跪下行礼:“娘娘。”
南统领早就嘱咐过他们,见到娘娘就如同见到主子,不可懈怠。
“起来吧。”茯苓扬了扬精巧的下巴,语调平和,道:“可有什么人来过这儿?”
“回娘娘,自从大火之后,除了南统领来过,没有别人。”
“领头的侍卫是哪个?”
“娘娘这边请。”
“开门。”茯苓嗓音清冷,目光也凌厉了几分。
她甫一迈进阴暗潮湿的屋内,一股刺鼻的霉味便扑面而来,她用帕子掩了掩口鼻,坐在了暗卫搬来的椅子上。
阳光顺着门缝漏进来,可以看到此地杂乱的草铺和掉落的墙皮,墙角里,坐着一个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敦实汉子,正手挡阳光,半眯着眼望向茯苓。
茯苓也冷冰冰的盯着他,二人视线交锋,宛如要将空气凝结。
侍卫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又闭上了眼。
“娘娘在此,你休得无礼!”暗卫上前一步,挡在了茯苓身侧。
敦实汉子摸了摸脸,嗤笑道:“你竟能从偏院走出来,重得恩宠。在下认栽。”
茯苓闻言,忽然一笑。她站起身,望着小窗射进来的唯一一束光,将手放了过去,来回翻了几下。
“本妃在那个小院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出去。”她声音带着几分诡魅,听得敦实汉子浑身一个激灵。
她向前走了走,指了指外面的阳光,幽幽问道:“这里,很黑很冷吧?”
他顺着茯苓细白的手指望去,外头的阳光,很亮,很刺眼。
“想出去吗?”她勾了勾涂着鲜红口脂的唇,声音冷冷清清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外面,有你的老母亲,小儿子,有西市热乎乎的羊汤,有光德坊的酒酿,还有……倚红楼的姑娘。”她既是点名道姓的要件领头侍卫,自是向南风打听过他的详细情况。
汉子微微一怔。
似乎是看见了那些牢狱外的繁华,那一口酒一口肉,搂着姑娘的美日子。
可若自己说了自己与青竹夫人的勾当,那自己还能活吗?若自己死了,自己的家人又该如何?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搅进这女人争宠的漩涡里来!
“那姑娘的身子,又软又暖和。”茯苓咯咯一笑,又道:“可这儿,又黑,又冷。”
小婢女望着茯苓眼角眉稍的薄凉,瞬时呆住了。
这娘娘,怎么跟在殿下面前那个娇媚温柔的娘娘不一样?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你若是什么也不想说,可以。我也不会让殿下杀你,就留你在这儿,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茯苓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