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了课特地到布坊去挑布,她的房间选得是有蕾丝花边的精梳棉布,书房是落地窗,布料要够好才显得出主人的质感,她左看右看,最后选了块宝蓝色的双层缎布。
一旁正有人挑着上好绸缎。”老板,这三块我全要了,不用裁,帮我包起来。”
女子出手大方,葱白手指上除了闪亮的翡翠戒指外还夹了支细烟,麦小铃好奇抬头,对上端妍脸庞惊呼:”庄小姐!”
竟然是她!
“是妳。”喜喜双手环胸,左手背撑着刁烟的右手,不在意地吐了一口烟,浓妆艳抹的脸孔更加艳丽。”真巧,妳也来挑布?”
“是啊,妳手臂上的伤都好了吧?”那天她看见她手上有许多抓痕,应该是那男人使力留下的。
喜喜一怔,想不到她竟还惦记着她的伤。”当然,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这样就好,啊!”桌台上的熏香蜡烛蜡油滴落,正巧沾上了手背,刺痛的灼热感让麦小铃反射性缩手尖叫。
“怎么了,我瞧瞧!”拿起她的手,见嫩白手背黏上了一大块蜡膏,喜喜气得。
“你们店家是怎么做生意的,客人手都烫伤了没瞧见是不是!”不顾店里其他客人,她扯着嗓子大骂。
“我的姑奶奶,真不好意思,我看看我看看啊!”听见叫喊老板急忙抛开手边客人跑了过来,布坊里有一半以上做的全是百乐门的生意,这舞厅内的红牌他可惹不起。
“唉呦都红起来了,两位这边请,我立刻帮这位小姐上药。”
熏香蜡烛带有不少香油成分在里面,烫伤的皮肤包在油脂里更显严重,麦小铃手背泛红的面积渐渐加深扩大。
喜喜说话天生得理不饶人的毛病又犯。”凭你们药箱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治得好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卖布的在店里放蜡烛,就不要哪天烧了你们整家店。”
她转身对麦小铃说:”这些普通药膏只会让妳留下疤,回我那去,我用金丝膏帮妳敷着。”
从舞厅侧门进去,穿过短廊一个拐弯她被带进她的休息室。”先坐着,我去拿药膏。”
坐在欧式宫廷长椅内,麦小铃打从一进门就仔细打量这房间内一景一物,暗色调的地毯跟黛蓝色的碎花壁纸,嵌在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橙黄灯光,房间不大,梳妆台衣柜跟这组沙发就占去大半空间。
“来,把手给我。”扭开金丝膏盖子,她毫不吝啬地挖了一大坨抹在伤口上。”这是一个客人从南方带上来的,对烧热烫伤很有效,过不了两天准还妳一只纤纤素手。”
“谢谢。”这药果真有效,她马上不感觉到痛了。”百乐门还没开吗?”
“快了,估计再过半小时。”点起一根烟,喜喜坐在对面一张梳妆椅上。”妳是学生?”
“嗯,我叫麦小铃,那天跟我在一起的是我同学常德伦。”
如果她没踏进这火坑,应该也有机会当个跟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快乐生活的大学生吧!
“那天真的很谢谢你们。”虽然她被兄长打骂不是第一次,但这却是第一次有人挺身而出,她感激于心。”对了,妳不是对这里很感兴趣吗?趁现在还没人,我带妳四处看看去。”
“真的可以吗?”眼睛亮了起来,这下可不是她刻意混进来,而是有人要带她游览这里。
“当然。”涂着丹寇红的指尖弹了下烟蒂,她起身,风情万种地摆动腰枝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