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得意:“当然。”
“那你说是谁?”晏怀安立即问。
“还能是谁?昨晚上谁跟海棠单独过了一夜?”
“……礼王。”
“这不结了么。”
晏怀安简直七窍生烟:“要能断定礼王是凶手,我们早断定了。你又有什么凭据咬定是他?”
“不能?我看是不敢才对。不就是因为他是礼王么,如果把杀人案摁在了礼王的身上,你这个小捕快——哦,不,应该是你们那整个衙门上下,估计都得倒霉吧?”
晏怀安虽然生气,但心里以案件为大,说:“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一听?”
云惜也点头:“是,关于礼王和海棠姑娘之间的事情,我们了解得毕竟不多。”
杜鹃看他俩态度还算恭敬,有意顿了一顿,方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那礼王跟海棠玩玩而已,海棠却当了真。那礼王又不是一般人物,况且就算是一般财主家里,娶个妓女过门也要被人指指点点。礼王人中龙凤,只是暂时困于浅水,他至今不娶,连皇帝撮合的婚事都不曾屈就任何一桩,显然是别有雄心。这种人,成家都不愿,怎么可能跟你海棠。”
杜鹃一边说,一边走向这间房间的阳台。打开来,隔壁就是海棠那边的阳台。
她看向那边,嘴角一撇,露出个讽笑:“海棠痴心妄想,步步催逼。礼王据说近期有事出门,她也许觉得自己抓住了个机会?结果却让礼王最终意识到这是个麻烦,于是把她解决了。”
解决了……
有这种可能吗?
也许吧。云惜在心里想:有些事情在权贵中间看起来是游戏,但对于平头小老百姓来说,却可以直接要命。
也许是海棠催得太紧,甚至她还有一些明的暗的威胁。礼王一直养在京中,与其他几个各有差使的亲王十分不同。但这遭也有了外派的任务,或许正想借此大施一番拳脚,海棠瞅准时机,对礼王发难?这说得通,毕竟他俩相识是在禁宫之内,那是天子的居所,虽然海棠是个丹青苑的女工,但她从前毕竟当过宫女……礼王这就算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地下偷香窃玉了。
如果这层事实破露出去,礼王对自己的前程就算有什么规划,也要泡汤。
或许他真的干得出?
云惜觉得自己好笑:他可是个王啊!他为什么干不出?
就在她正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云惜一抬眼,恍然发现杜鹃在揉眼睛。
外面刮起了呼呼的风。春日里的天气分外干燥,一时间有些尘土。
“唉,这该死的沙子。”杜鹃站在阳台的边上,给他们一个落寞的背影。她揉了揉眼睛,转身的时候眼角似乎有些发红。她说:“你们没别的事情了吧?没事了就请走吧。我乏了。”
云惜跟晏怀安对视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面的时候,云惜觉得杜鹃的口音似乎有些奇怪——她的那句“沙子”,听起来像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