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起先怎么没能想到。这么高大的壁画绘制,自然是免不了脚手架的帮助的。
这么说来,壁画可是比纸画麻烦多了。
信正和信远两个非但是画师和尚,还是工程和尚。
云惜在参堂外踮起脚,看清了他们扎的架子。
脚手架用一节一节丈许长的竹竿和手指粗的麻绳绑制而成。竹节柔韧而有力,麻绳也紧紧地扎着活口儿。用这两样简单的东西便可以制作出虽然简单但却足够耐用的脚手架。而且这种脚手架还有一个特别的好处,那就是轻便,画完了一面墙壁可以被轻易移动到下一面墙壁。
只见信正和信远两人熟极而流,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将大约二十来节竹竿绑制完毕。制作完脚手架后两人中身量稍重一点的信正跳了上去。脚手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不过稳固依然。
信正对信远,后者便朝门口这边走过来。
云惜没料到,躲闪不及,被信远看到。
信远因为扎完了脚手架,原本还神情轻松,但一看到在外面窥视的云惜,脸立即拉了下来。
“参堂杂乱,又脏污不堪,女施主请勿入内!”
他这话说得十分生硬。云惜自己窥探在先,无法反驳,只谔谔两下。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抱歉的话,信远已经“砰”一声将参堂大门关上。
云惜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差点就从身后的台阶上摔倒。
她心想:这和尚,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话说,他们就算心里有不快,也不应该对我撒才是。又不是我毁掉了壁画?
云惜一边回身离开,一边觉得有些不对:是啊,他们从昨天开始,一直到刚才扎好脚手架,神情明明是轻松的。就算说不上什么开心,但也绝对没有抱怨之色。否则的话,他们大可不必把活儿完成得这么干净利落,拖拉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们并未那样。而是又好又快地昨晚了所有的工作。
云惜回想那光洁、结实的白色墙壁,怎么也不能相信,好端端的壁画会自毁。
外力,绝对是外力。
可是——参堂只有正门一处出口,想要人为使坏毁掉壁画,那该用什么办法逃过众僧的眼睛,或者上锁的参堂大门呢……
就在云惜想得入神时,远处传来了一声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