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桉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半晌,听明白,却觉得鼻子发酸,她撇撇嘴,不做声了。
在家里,她们怎么欺负她,怎么误会她,她都可以忍下来。
可这个时候,听他一句接一句的嘲讽,那些忍下去咽进肚子里的委屈又铺天盖地的卷土重来,翻涌到喉咙,让顾桉哽咽着红了眼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小姑娘抿着唇终于忍不住,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就开始往下掉。
“啪嗒啪嗒……”
从小混账日天日地,以欺负别人为乐的时遇,在此刻终于知道,喜欢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是一种什么的感觉。
酸涩,焦虑,生气,想搞人……整个人都快要在她的眼泪里化掉了。
他丢下伞,抬手摁着人后脑勺,一把摁进怀里,摁到心口上,嘴贱心软的继续骂:“你还哭上了,你这不是活该被我骂?”
“大雨天跑出来找罪受?”
顾桉却哭的更大声了,像受伤丢了壳的蜗牛一样,缩在少年能让她感觉到安全和温暖的怀里,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壳,边哭边抽噎,放肆又委屈。
向来乖巧安静的顾桉,绝对不可能因为淋雨摔了一跤就哭的这样难过。
少年手指笨拙而缓慢地抹去她的眼泪,另一只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的,慢慢的嘴上就舍不得骂了,只是脸色仍旧戾气沉沉:“我好好的姑娘,昨晚上还好好的,今天过个生日,谁他妈就给我欺负了?嗯?”
在这漫天雨雾中,那个从遥远的江桥镇来到繁华旬市,此时此刻只顾着哭的顾桉,被少年温柔沙哑的嗓音包裹着,所有的难过悲伤仿佛都离她而去了。
逐渐的,雨势小了些。
时遇打开伞,递给顾桉,自己却在她跟前弯下腰:“上来。”
顾桉哭的嗓音都变了个调,眼睛肿的像核桃,看着少年宽阔清瘦的背,再看看浑身湿漉漉像落汤鸡一样的自己,有点犹豫道:“我……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