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不必想那么多,好好歇息,你的病会好的,我该时候走了。”
兰兮转身正准备离开,背后传来红石的声音,“如果有来生,我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只是普通的布衣人家,兰兮你愿意嫁给我吗?”
兰兮不愿回答,继续离开的步伐。
弘时难过不能自己,在兰兮身后凄惨地大喊,“兰兮,等到来世,你一定要记得我!”
曾经的三皇子爱新觉罗?弘时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本来作为大贝勒可以风光一世,却因为自己的年放纵,行事不谨慎,和急性子毁于一旦,可悲可叹!
帝王家终究是薄情。
兰兮走出府邸,虽然她恨他之前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可是看到如今落魄的弘时,未免心生怜惜,扶墙痛哭??????
没过几天,府邸就传来了三阿哥卒的消息。
淡淡的阳光洒进室内,兰兮倚窗静静而立,想起落魄的三阿哥如今已经不在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感伤。浅而淡的眸光有些沉重,若是她往后的生活也如此平静该有多好啊!
忽然一道长长的青影从窗前轻轻而过,迎面微微带了一阵冷风,他虽未看她,兰兮却知他来的方向正是她的那清冷的兰若轩。
“四阿哥吉祥”兰兮与秋桐微微一齐行礼。
“起来吧”他抬脚边往里走,顺便整理一下袖子。
兰兮轻轻的点头,一面示意身边的秋桐去添茶,一面紧跟着他的步子往里走着。
“比起平日里,你今日起得渐早了些。”
弘历一面往里走,一面淡淡的说着,也未曾回头看兰兮一眼,语气中分明己知她跟在了他的身后。
兰兮正要要回答之时,他又突然停了下来,转了个身低眸看向她,兰兮并未与他直视,只是微微垂眸应声道:“昨夜睡得较早,今日便起得渐早了些,四阿哥这是朝归么?”
弘历“嗯”了一声,转身又直径入了内室,一身疲惫的坐在桌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辙了眸。
兰兮见他一身朝服未换,只怕是朝归直径来了她这居住的地方,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眼见他深深的闭着眸,一手还揉着太阳穴,眉宇间似乎还带着深思的迹象。
兰兮只好伸手轻轻的挪着桌上的糕点,问道:“四阿哥用过早膳了么?”
弘历剑眉微微皱着,闭眸作答:“在景仁宫里用了些。”
兰兮也顺带坐了下来,这样侧面看他,内心竟泛起一丝怜惜,现在雍正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三阿哥已经不得势,被囚禁在府邸,朝中大小事宜由他一手在操持,无形中看到了他身上背负的压力有多大。
“四阿哥终日操心国事,今日见四阿哥愁眉不展,面带忧心,可是国事上有忧心之处?”
话音一落,兰兮有些后悔了,甚至自己也没有想到,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今日竟会问出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弘时快速的睁眸扫向她,眸光一动不动,眸中乍现一丝寒意跃过。
兰兮虽不是很了解他,但也清楚他的性子,自古以来,女子不理政事,而她又算什么?名义上的妻子而己,又凭什么去过问他的事。
自知问了不该问的,她连忙低眸请罪,“方才是妾身不知轻重,出言不逊,还请四阿哥恕罪。”
兰兮低眸半响,却不见他说话,虽未抬眸,己然感觉到脸上的不适感。她深吸了口气,抬了眸,直视他时,而他的眸光一刻也不离她,她故作平静,抿了抿唇,
弘历突然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无须请罪,我方才只是多瞧了你一眼。”
兰兮内心微叹,却不知该说什么,一丝羞涩袭面。
“其实也没什么?平时不喜不打扮的你,今日却突然涂了些胭脂,只不过胭脂涂了少了些,脸色略显苍白,不太衬你今日这身紫色旗服”他淡淡一语,终于在她脸上离开了视线。
兰兮没有回他的话,顺手将手里的热茶轻轻地递了过去,弘历接过茶,扣在手心,面上一丝淡笑扬起,那笑容却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轻抿了口茶后,幽幽出声:“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参与任何政事,我也知福晋你素来不喜多问,不过我素来不大喜欢与女子讨论这些朝堂纠葛之事。”
他的言中之意,兰兮并不是不懂,只是无意间多问的一句话,她一如既往的淡然,道:“妾身会谨记四阿哥的话,望四阿哥宽心,妾身一介女婢蒙受四阿哥青睐,却不能为四阿哥排难解忧,甚是忧心惭愧,才会犯了四阿哥的大禁,惹四阿哥不悦,这样的事情,妾身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弘历发现了她的面上呈现的异色,微微放下手中的茶杯,又定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道:“现在身子可好全了?”
兰兮清浅一笑,轻声应道:“好全了。”
弘历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嘴边勾起一道浅浅的剫,稍嫌冷硬的面部顿时柔和几分,道:“你的性子倒真是安静。”
兰兮唇边微微又泛起一丝笑意,道:“现在不同往日了,有些性子还是要收敛比较好。”
弘历面上依旧泛着浅笑凝视着她,直到兰兮有些耐不住他的眼神要低眸时,他端起手中的茶杯开了口,道:“听傅桓说你喜欢梅花,过几日,我让下人移植一些梅花到你院中,可好?”
“多谢四阿哥的好意”兰兮依旧带着淡笑,心里却是有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慌乱。
“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弘历凝视着她,期待着她回答。
兰兮微微一怔,身子随着那道眸光微微一颤,低了眸道,“政务再多,四阿哥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身子,别累着。”
突然一声杯落桌面的响声传来,兰兮微微抬眸,他手中的茶杯己倒落在桌面。
兰兮欲起身替他添茶,却被他暗沉的扬手阻止,惊现几分冷却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你我之间除了这些敬语,就真的毫无其他了么?”
他这话是何意?兰嫣不明白,故作淡然的坐直了身子,“四阿哥息怒,妾身除了这些,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罢了,这样相敬如宾的日子也好,至少这样,你还能多与我多说几句话。”话毕,突然一声杯碎的巨响,一连桌布顺带而起,桌面上的茶点全碎于地面。
兰兮身边一阵风而过,而后便是重重的关门声,待兰兮抬头之时,他的背影己转入了另一个角落。
“格格,怎么了,方才奴婢见四阿哥黑着脸离开。”秋桐推门而入,担心地问。
兰兮淡淡地说:“是我惹四阿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