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得李府,何氏已经率着一众家丁婢子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但见晏乔和姜姜下得马车,便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喜道:“二位辛苦了,家中摆了晚宴,就等二位了呢!”她话音方落,就见李文殊抱着宛儿从车上下来,顿时脸色一阴。
她碍于晏乔和姜姜的颜面没有发作,而是强忍怒火,继续朝晏乔笑道:“少侠还请先进去,家父家母为了给二位接风洗尘,都已在膳厅恭候多时了。”她继而看向晏乔怀中的婴孩,又笑眯眯道:“少侠不如把孩子交予我吧。”
姜姜心知她定是要为难李文殊,便想留在这儿给他助力,谁知晏乔却毫不犹豫便道:“多谢夫人,那在下便先进去了。”说罢,并未将孩子交出,而是拉着姜姜就走。
“乔哥哥!”姜姜小声不满道。
晏乔兀自拉着她快步疾走,道:“别人的家事,我们不便插手。”
二人方一离开,何氏便立马变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对李文殊命令道:“你给我把她扔了!”
李文殊面色一冷,丝毫不理会她,抱着宛儿径直往府里走。
何氏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中惊异他居然敢无视自己,一时火冒三丈,怒道:“李文殊!你要是敢带她踏进家里一步,我就跟你没完!!”
李文殊冷哼一声,斜睨她一眼,径自前行。
何氏只觉肺都快气炸了,没想到那贱女人死了都还阴魂不散,一时间气得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朝着李文殊的背影吼道:“李文殊!!你敢!!!”她话音未落,李文殊就已经踏入了府邸,丝毫没有犹豫。
周围的家丁婢子看到这一闹剧,纷纷低头默不作声,心中却都不禁幸灾乐祸。何氏平日仗着她爹是知府,便嚣张跋扈,在李家向来一手遮天,连老爷和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她对待下人更是颐指气使,稍有不满意就滥用私行,甚至草菅人命,众人对此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见少爷终于一改往日逆来顺受之态,都不由得暗暗拍手称快。
晏乔和姜姜到得膳厅,和李老爷和夫人客套一番,刚要坐下,便见李文殊一脸愤然地抱着宛儿冲了进来,他前脚方进,何氏后脚就追了进来,边追边大喊道:“李文殊,你给我站住!!”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李老爷拿起茶杯往桌上一拍,蹙眉怒道。
“爹,您瞧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家里带!”何氏一跺脚,嗔道。
李文殊一声冷笑,话里有话道:“是啊,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进来。”说着,满脸厌恶地瞟了她一眼。
何氏见他拐着弯儿骂自己,一时间火冒三丈,上去就拼命扯他的手,要把他抱着宛儿的手硬扯开来。二人这般揪扯着,李文殊一脸冰冷,何氏则俨然一副泼妇模样。
李老爷面子上挂不住,偷瞄了眼晏乔,然后拿起茶杯就往地上一啐,拍案怒斥道:“还嫌不够丢人么?!!”
何氏被吼得一噤,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来,赌气板着脸不说话。
李老爷稍稍缓了缓神情,朝李文殊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还不快把她带出去!也不嫌瘆得慌!”
李文殊听此,不禁一声哼笑,讽道:“爹,当初要不是您贪图富贵,不顾情分,硬悔了我和宛儿的婚约,又何以至此?”
李老爷脸色一青,他没想到李文殊平日温和顺从,现在竟敢这么说话,气得立时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跟谁说话呢?!!怎么?儿子还管起老子来了?!我养你这么大,还不能操持你的婚事了?!!”
李夫人面色也难看起来,她忙起身拍了拍李老爷的肩膀,打圆场道:“老爷,文殊他是悲伤过了头,一时说了胡话,你可莫要往心里去。”说罢,又朝李文殊道:“文殊,快跟你爹道个歉,把宛儿带出去。”
李文殊并不领情,反是固执道:“我没错,有什么道歉的?!宛儿的死,虽然我有错,但你们,也个个难逃干系!!”
李老爷一时气血上涌,气得满脸通红,捂住心口道:“你,你这逆子,竟为了一个妾,连仁义孝道都忘了,你给我滚,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说着,他便往门口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