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随即来到诵经堂,这诵经堂仍如平日一般庄严肃穆,四周摆着上百盏火烛,照得屋中灯火通明,若不是正中摆着一副棺椁,似乎看不出这里正在办丧事。那灵柩尚未盖棺,一入门便可见其中縞素。几十名弟子念念有词地敲着木鱼,正在为逝者诵经超度,
同安本在诵经,见五人前来,便忙起身相迎,客气道:“贫僧见过诸位。”
姜姜微微福身行了个礼,晏乔拱手道:“同安大师,晚辈前几日收到贵寺的书信,方才赶来。多谢诸位帮忙寻到姜姜。”
同安双手合十,道:“乔施主不必客气。此番请你前来,本只欲告知姜姜姑娘的下落,谁知竟出了这档子事。我灵隐寺向来少问三界纠纷,所以冒昧地恳请乔施主代为解决此事。”说罢,他这才瞥见一旁的白山山,不禁微微一怔。
玄清见到他的反应,便忙道:“师父,徒儿想着要查清此事,便请白施主一同前来了。另外我已经派人去正阳堂请人,想必再过个把时辰他们就该到了。”
同安点了点头,将众人请到议事厅,待所有人都入座后,方道:“玄慈,你把事情经过说与大家听。”
“是,师叔。”玄慈站起身,便道:“那日姜姜姑娘取了八星蓝瓢后,祖和陪她一道前往杭州城,那时大约是寅时,按理说来回最多两个时辰,可到了午时也未见他回来。我们只道是他贪玩,或是被留下了用午膳,便也没放在心上。可那日偏巧应是他和祖空祖安一道准备晚膳,祖和向来守时,我见他申时还未归来。便派祖安去寻他。谁知祖安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竟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说在小道上发现了祖和的尸身。”
玄慈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姜,继续道:“我哪里敢相信,当即便跟祖安跑去查看,没想到,竟是真的……我看到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面无血色,眼睛瞪得老大,身上尽是泥土,他,他最后究竟是受了多大的苦啊,竟死不瞑目……”玄慈说着说着,不禁哽咽起来,玄清和同安也都红了眼,只得连连叹息。
姜姜想到那日祖和送她回去,亏得有他相伴,一路上才不害怕了,当时她还笑话自己没出息,竟要一个十岁的孩子陪着,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如果不是我,如果他不送我回去,如果我不要他送我回去,那他便不会丢了性命。”她心中这般想着,只觉自己罪孽深重,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玄慈稍稍平复了些心情,顿时变了个脸色,咬牙切齿道:“而就在那时,我看到他手中死死攥着一只荷包,我扳了好久,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他的手指扳开,他这般拼命地攥着它,想必这荷包定是从那贼人身上拽下的!而那荷包,我正好见过,就是这妖女的!!”他这般说着,便恶狠狠地朝着姜姜一指,气急败坏地就要冲过去揍她。
“玄慈!不得无礼!”同安一掌拍在案上,喝道。
玄慈倏地一颤,这才强行收敛住脾气,怒气冲冲地坐下。
晏乔赶忙起身,挡在姜姜面前,拱手道:“玄慈大师,贵寺了解的情况晚辈已经清楚了,只是要想弄清楚事情始末,还得从多方了解才是。”说罢,他随即转向姜姜,道:“姜姜,你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姜姜还陷在自责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晏乔又拍了拍她,才将她拉回来。
“我……”姜姜黯然道:“那日祖和小师父将我送到城门,天已大亮,城门也已大开,应该是过了卯时。我不想太麻烦他,便让他先回去了。之后我一个人进城,就回到正阳堂,后来直到你们把我抓起来,我也没再见过祖和。”
“哼,那荷包你又作何解释?!”玄慈怒道。
“荷包?”姜姜愣了愣,向晏乔投去疑惑的目光,她方才想得出神,没有听见荷包一事。
晏乔温和道:“方才玄慈大师说,在祖和手中发现了你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