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将近日落时分,无论是讲故事的还是听故事的,似乎都没有要走得意思,不知是酒劲上来还是化形太久,锦渔趴在桌上有些迷糊,昏昏欲睡。
就在不远处的愠镜看着这一切微微皱眉,见锦渔终于趴在桌上不在动弹,似乎心中有些犹豫,终是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眼看着说书人已开始收拾,听书人也陆续离开,愠镜终于站起来到锦渔身旁。
锦渔与灵儿的模样并不相同,但终归是同一人,愠镜总在锦渔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轻轻唤了一声,却发现锦渔似乎没有动静,不由失笑,“还是这般‘胡来’,倒是睡得放心,难道龙宫没人教你不能在陌生的地方睡觉?”不过也是,龙宫哪里有人想到没化龙之前会有人出了龙宫还能化形。
声音很轻,有些无奈,像是自语,又有些宠溺。
轻轻将锦渔抱起,似乎怕将人弄醒,起身后再看看怀里还在睡得正熟浑然不动的人,才放心往之前所在的房间走去。
本在房间未走,正细细品茶的四人被愠镜怀里的人下了一跳,一时间竟不自觉脑补愠镜如何将锦渔拐来的场景,却见愠镜怀里的人似乎毫无察觉,一动不动。
这是出事了?不该啊,他们也并没有感受到不妥,况且愠镜在哪里有人能伤了锦渔,而且看愠镜的表情也不像。
将锦渔轻放床榻上,宇风鼻子动了动,面色有些奇怪语气也有些不确定,“喝酒了?”
不等愠镜开口,白离便摇摇头,“只是睡着了。”看了看众人怪异的模样,白离苦笑补充了一句,“许也有喝了酒的原因。”
宇风楞了一下,突然嗤笑,却被愠镜瞪了一眼硬生生将已到嗓门的声音给憋了回去,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也是够没心没肺的,也不怕被拐了。”
……
随着妖君的突然消失,所谓的切磋自然不了了之,本打算一早便带着灵儿回吟龙间的愠镜却被天帝留了下来。
自古以来诸个世界便达成一个不成文的共识,某个世界的重要时节,绝不趁机动手,倒不是因为不想,只是力量已经形成一个平衡,若没有压制性的力量打破这个平衡,没人愿意挑起事端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妖君的消失显然打破了这个平衡,妖君在天界消失,无论是否愿意天帝就必须给出一个说法,否则便是给了其他界一个趁机联合的借口。
只不过好歹堂堂妖君,就算是天帝也不可能让其无故消失,且一点动静都没有,相比于天界出手对于妖君的说法,妖君自己跑回妖界了倒更能让人信服。
但话虽这么说,道理都懂但这个世界却不是遵循道理来运转的,有个现成的机会,众人当然不会放过为难天帝的机会,即便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可过过瘾也是好的。
只是这事说也奇怪,不知妖君消失,他那仆从也不见了,而且似乎确实没有回妖界,难道真的消失了?
而愠镜的留下,当然不是因为天帝怀疑愠镜是凶手,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所有人都留下来了,就连天帝不待见,自己巴不得赶紧离开的魔界君主也乐于留下来看热闹,奈何天帝还没理由将人赶走。
一时间天界的形式有些微妙的尴尬,整个天界倒变成有史以来人流最杂的一次,偏偏还无可奈何。
而只有知道内情的秦阙几兄弟和灵儿,虽不知妖君是如何消失,却知道妖君那仆从是怎么消失的,看了一眼淡然的愠镜,秦阙几兄弟不由响起昨晚愠镜的半刻离开,对于妖君的突然消失似乎也有了一些猜想。
只是四方塔几乎没有人会去,即便去了,那里也已经没了痕迹,妖君与那仆从的事只要几人不说,便没人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威胁已经扫除,若是说出来,愠镜会不会又被天帝趁机迁怒可不好说,加上灵儿,众人实在不敢相信若愠镜与天帝对峙后该是一种多么混乱的画面。
既然如此,已经没了危险,五人便很自觉又默契的一致决定,这事就此翻篇。
只是妖君的实力,愠镜真能让人半刻消失,一点痕迹不留?这也是他们仅仅只是猜想的原因。
至于那心中的猜想,既然已经决定装死到底,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只不过,众人隐隐感觉,前些日子下界的事情许是瞒不住了,那林子中的大坑,第二天秦阙也和宇风悄悄回去查看是否有什么线索遗漏,虽然都已被两人清理,但毕竟牵扯妖界,难保那些妖族的人没有什么后招。
不管怎么说,灵儿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秦阙看着上首正深深皱眉脸色难看的天帝,又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好像事不关己的愠镜,心中快速思索着,只能心中叹息,希望事情的发展不会更坏。
不得不说,便在最年长的秦阙也没见过天帝这般模样,宇风和愠镜还好,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死战斗,但却苦了白离和良宥。
天帝早已回到寝宫,看了一眼默然的愠镜,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却也没赶愠镜离开,而是转头看向白离,“前些日子下界发生了些事情,似乎就在你们当时所在之地,可有发现什么?”
众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但好歹是活了几百年的人,虽然心中紧张却也不显于色,而且看天帝的模样应该知道的不多。
“前些日子在下界行医确实发现了妖物的痕迹,本以为妖族是要趁机作乱,曾查探过,奈何那妖物狡猾,出现一次便消停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妥之事,便也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