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愠镜，总觉得离今日似乎并不太久。

帝妃的五位皇子，个个名声在外，母亲说，五个皇子中，大子秦阙沉稳，二子宇风勇猛，四子白离仁义，五子良宥博学。

唯独这三子愠镜性情冷淡，好似所有事情都无所谓，且不喜与人亲近，偏偏最受女子喜爱，但却劝说锦渔莫要与之走太近，因为这三子愠镜，最不受天帝喜爱。

当然，按照母亲楹姬的说法，最好与五位皇子都保持距离为好，虽不理这天界事务，却也懂得，天界早就不是万年前的天界，锦渔安安稳稳便好，没必要牵扯进去。

只是事情总有意外，锦渔不单与五位皇子相熟，关系极好，还喜欢上了愠镜。

当初帝妃带五子来龙宫拜访，愠镜一人饮酒，有人搭讪，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还得其他四位兄弟帮忙打个圆场，倒也是兄弟情深。

楹姬知锦渔性子沉闷，生怕引起帝妃与众皇子不满，不出又有失礼，出来前便与锦渔说了很多，自然不乏对这几位皇子的介绍。

锦渔虽不喜热闹，性子沉闷，却不是不知事物之人，脑中想着本就是来陪母亲走个过场的，可当她百无聊赖之时，偶然瞥见愠镜，却发现，那人笑了。

是的，这个外界相传性情冷淡的三皇子，看着她，笑了。

笑起来，很好看。

锦渔有些愣神，再回神时，那笑容已不再，似乎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但锦渔却知，那是真实。

……

远远便看到一群人，锦渔微微皱眉，声音因距离使得锦渔听得有些断断续续，不过是今日锦渔看着愠镜愣神的‘花痴’之举引起了众多人的心中不满。

没有上前辩论的欲望，思索一下，母亲还在与帝妃闲谈，索性七拐八拐从一处没人的地方离开龙宫，躲在倒在水中的枯枝树洞中，翻着白肚看天，阳光正好，让锦渔有点懒洋洋不想动。

这处枯枝树洞是锦渔的秘密，她总爱来着，安安静静的看着天空，无人打扰，会心情很好。

虽说如此，最终还是翻身跳出，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往皇城走去。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光被各式小吃吸引，左右看看，悄悄从正好路过的行人身上顺了个钱袋。

锦渔在龙宫是出了名的乖巧安静，这一幕被熟人看到，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哟，看来不是第一次干。”

“可比上一世调皮多了。”白离微笑着。

宇风却似笑非笑看着底下的锦渔，调侃道，“你早早跑掉就是为了在这看着？”

久久不见回答，回头看向愠镜，却见正主目光不离锦渔，完全没有理会众人的意思。

“二哥，你便别和小灵儿争宠了。”良宥微笑道。

“什么争宠，会不会说话。”宇风有些懊恼。

说话的几人，却是那与帝妃同来龙宫的五位皇子，见锦渔偷偷跑出来，愠镜也跟了出来，其他四位皇子虽在外人眼中温文尔雅，但兄弟间却知道，每个人内心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九九，愠镜出来，其他四位自然不会想要错过看戏的机会。

锦渔在一处装饰繁华的酒楼前驻足，沉默了一下，往里走去。

宇风脸色有些奇怪，“她不是知道我们在这吧。”

良宥摇摇头，“她这世为锦鲤，还未化龙，纵使有前世天赋继承，身份特殊，但转世之后却也要遵循天地法则，修为达不到，巧合吧。”

愠镜见锦渔进来，索性下楼寻了处角落，好更靠近些，却也可以避开了锦渔的视线。

他想直接在她面前，想陪她说话，陪她玩闹，但在靠近的时候又有些不敢和犹豫，这行为没少被他那几位兄弟笑话，这么多年来，何时见过愠镜这样过。

秦阙见愠镜离开，才看着白离，“你有话说？”

白离面露犹豫，微微叹气，“就算化龙……”

话未说完，四人却都明白。

就算化龙，真的就能从此自在？锦渔终究是逃不开万人争抢的命运，越高的修为可以恐吓大多数人，却总会有一些心生侥幸之人在。

他们相信愠镜也是明白的，但是，四人在愠镜面前，却还是有意不提这点。

锦渔要了一盅清酒，倒入杯中，小心翼翼的拿个筷子点了点，往嘴里送去，她第一次饮酒，其实这很危险，很容易在回去的时候被看出端倪，但终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其实这样尝不出什么味道，但锦渔照样兴致勃勃喝的有滋有味。

旁边逐渐热闹，人群聚拢，锦渔被声音吸引。

一个老者手拿羽扇，脑袋一晃一晃，像极了那人间学堂里教书先生。

喝酒听故事，向来是人间所有酒楼的一大特色，锦渔也喜欢听这些传说故事。

纵使有一些扯得离异非常，但在锦渔看来，故事总是有趣。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老者嘿嘿一笑，手中羽扇摇动，“想听故事，先付酒钱。”

“小二，上酒。”

也不知是哪个有钱人家，二话不说便为老者付了钱。

老者见人爽快，自己也不好再作模样。

“今天啊，我们就来讲讲天界三皇子愠镜的故事。”

锦渔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个在龙宫笑得很好看的男子，看着老者的目光不由格外专注，与那学堂中的学子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