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关姐姐安全，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说：“我知道了，会跟姐姐商量的。”

秦谦没有再说什么了。

来祭拜沈星海的人络绎不绝，一直到天黑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大雪无声，只有寒风呼啸，像有人在悲哭，灵堂的案桌上点着一排油灯，照着沈星海穿着军装的黑白遗像，格外凄凉。

沈星河看着棺木上大大的“奠”字，麻木地往火堆里投纸钱，时不时喊声“大哥”，看得赵芸时不时抹泪。

眼看天黑透了，她进了沈雪英的房间就看到她动作慢吞吞地正在穿衣服。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了，这会儿千万不能动。”

“我的身体我知道，慢一点就没事。”沈雪英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我要给哥哥守灵的。”

赵芸没有再劝，抱了床被子给她披着，说：“晚上寒气重，可不能冻着了。”

沈雪英含泪点头，到了灵堂，一眼便看到正中央的棺材，她退后一步，不敢面对，她无法相信那是哥哥的归宿。他是那样的热爱生活，勤劳得仿佛永不停歇的骏马，怎么能装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呢。

她不相信，甩开赵芸的手冲了过去。

棺材还没有盖上，哥哥穿着一身黑色寿衣，静静地躺着。

还是那眉，那眼，那英俊的脸庞，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也不会再有人用宠溺的声音叫她“妹妹”了。

再也不会有……

沈雪英的鼻子塞住了，喉咙也被卡住了，不能呼吸，也不能说话，只有眼泪疯狂决堤。

她的身体不由控制地抽搐着，紧紧抓着棺材才没有倒下去，身后赵芸大声说着什么，她也听不到了。

她想起最后一次看到大哥，他站在山岗上，背后是灿烂的三月春阳，青山如画，他挥着手喊：“妹妹，哥哥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要照顾好弟弟，等我立了功就回来接你们。”

话犹在耳，却没想到竟是永别。连重生都没有机会再续兄妹之情，老天何其残忍，让她再次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

沈雪英撕心裂肺地叫道：“大哥！”

伸手想推推他，却被沈星河从后面抱住，“姐姐，你别这样。”

沈雪英抱着他，一起两颗脑袋凑上前，“大哥，你醒醒好不好，看看我和小弟……”

可是棺材里的人再也无法回应他们了。

她嚎啕大哭，“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我不要你当兵，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回来好不好？”

沈星河也大哭着，“大哥，我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赵芸拦着他，劝道：“雪英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否则星海在天之灵也不放心的。星河，你快拦着你姐姐，她还生着病呢。“

沈星河忍着悲痛和眼泪，上前揽住姐姐的肩膀，说：“姐姐不要哭了，哥哥最怕你的眼泪。要是知道我不劝你，要怪我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