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眼睛都直了,看稀奇似的啧嘴,“怪不得你们兄弟总把她藏在家里,要是我家妹子我也藏。”
沈雪英更窘。
她哪里是被藏起来的,明明是天太冷,路太远。用后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宅女”。
偏沈星河还一脸骄傲,哈哈地笑说:“赵大姐快别说了,我姐姐脸嫩。今天难得出来是要扯几米布做衣裳,你给瞅瞅有啥合适的。”
赵大姐非常热情,一点不嫌麻烦,把时下流行的花色都搬到了柜台,说:“妹子长得这么好,穿什么都好看。”
时下的布料讲究耐用,耐脏,不是灰黑就是黄蓝。唯一的亮色就是的确良,价格也最贵。
沈雪英觉得的确良做春装有些不伦不类,更喜欢棉布的朴实无华,挑了一块白底青色小碎花的,一块军绿色的,一匹细棉布,一匹黑色灯芯绒,一共才二十块钱,可放在当下能抵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沈星河挑了块粉红色的确良出来,说:“姐姐,这个颜色好看。”
沈雪英恶寒不已。
她长相中规中矩,胜在气质不错。文艺点说就是“人淡如菊,气质如兰”。所以更适合小清新风格。再者,哥哥去世消息很快会传来,她不能穿白守孝,只能穿得素净一些表达哀思。
赵大姐也知道他们家的经济情况,也没有推荐贵布,就说:“妹子眼光好,这颜色旁的人穿着寡淡,你穿正正好,用读书人的话说就是那什么‘荷花出水最好看’。”
“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沈星河说。
“对对,就是这个说法。”赵大姐一边把布打包,一边从柜台下边掏了个纸箱出来,里面全是一些碎布头,说:“妹子要是不嫌弃,这些布头可以送给你做个假领子袖套什么的小件。”